谢君山听魁星仙尊讲起这些,冥冥中似乎有一个情感的结,将她跟圣手徐培宴、魁星仙尊绑在了一处。

    ……喉头跟着堵塞一团酸涩。

    原来魁星仙尊脸上的喜,不过是对与徐培宴师徒相称的那段日子的怀念。

    而脸上的忧,是因世情世道而生的嗟叹怨愤罢了。

    ……

    从前为了达成大业,夜倾只关心攫取的信息里对自己有用的那点儿脸谱化的内容。

    ……他只知道,魁星仙尊跟端水仙尊飞升前都是圣手徐培宴的徒弟。魁星仙尊为了故地,私自下界化作清道大人,以一己之力一篇小小的《斥茶赋》,便捅翻了和宣国茶叶的天……只不过好心办坏事,这刚愎自用的行事同样戕害了和宣国的百姓生灵。

    同时,为了所谓的还恩情,他还意图包庇郑氏父子作的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想靠两道结界就掩了仙界的耳目。

    随便哪条拎出来,放在日光下抖那么一抖,中下天庭的文神仙官都要呜呼哀哉齐齐恸哭塌房……

    ——他这精神偶像的地位,心下不消妄想。

    ……一时半刻也都保不住。

    别的,夜倾不关心,也并没有深挖。但看谢君山一脸动容,受其所扰,竟也隐隐生了几分恻隐与好奇。

    夜倾也不嫌魁星仙尊啰嗦疙瘩了,朝他抛出了另一个自己刚才生出的疑问:“我还想问问,你们兄妹二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师从圣手徐培宴的?莫非,当初中秋湖上那条船上,摔碎大官壶的……”

    魁星仙尊仍维持着倨傲的风度,但语气间明显笼了一层柔色:“后生可畏,你确实猜得不错。不过,你们听到的版本里,摔碎壶,被鞭笞近死的,是一个侍童吧。”

    见夜倾跟谢君山相顾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魁星仙尊了然道:“传闻总有疵漏。”

    伸出两根手指,在谢君山师徒二人跟前晃了晃。

    “是两个侍童。”

    “两个?”谢君山脑内灵光乍现。“你是说,那两个侍童就是你跟你妹妹端水仙尊?你们就是自那时被圣手徐培宴救下后,同时被他收留当了他的徒弟?”

    魁星仙尊轻轻颔首。

    还不算……太笨。

    “本来那个大官平日觉得我们兄妹二人还算稳当机灵的,才遣我们二人一道献壶。但我妹妹她当时年纪尚小,不小心踩滑了。我为了去扶她,出于本能也失手没有去管壶。”

    这样听起来,魁星仙尊当初对他妹妹挺好的啊,怎么到后面,一口一个资质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