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瞬间都非常难看。

    元阜南亦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居然是这般脾气秉性吗?她这些话,难道将太傅府当做龙潭虎穴了吗?

    但元阜南的目光落在了她脂粉不施的绝丽脸上,一想到这十六年她受的苦,如

    今一入府中就又差点被歹人算计,他又不禁涌上浓浓愧疚。

    他示意秦嬷嬷,微微点头。秦嬷嬷心中亦十分惊讶,元太傅性子严厉,平日里说一不二,即使对宠爱有加的夫人亦如此,她还是第一次见太傅这般迁就一个人。

    秦嬷嬷只冷冷道:“就依小姐说的办。”

    元冷竹也微微一惊,她只是图一时痛快,从未想过元阜南会听她的。

    而那洛盛雯,当下也几乎撑不住笑容。她盯着元冷竹看,这丫头果然是个祸害!

    却见元冷竹亦一边盯着洛盛雯,一边对李妈妈道:“李妈妈,你若想起来什么,就告诉我。你不过是别人的棋子。从犯主犯,总要分清楚,你想戴罪立功亦可。”

    一直没说话的最小的女孩儿元可儿忍不住啊地轻轻叫了一声,道:“这位姐姐,你这些话说得好可怕呢。我还以为在公堂审案。”

    那大姐元凤鸣立时道:“大人议事,有你什么事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

    元冷竹微笑道:“喔?这位妹妹倒真是见多识广,连公堂审案是什么样子也知道。我倒想让妹妹教我。”

    她这般一说,对面的三姐妹都立时拉下脸来。

    而那洛盛雯却已经镇定下来,看也不看地上的李妈妈,只道:“今日这般晚了,姑娘还未用饭吧?我瞧瞧我的记性,本就是来请姑娘过去用饭的。走吧。”

    说着她竟气定神闲地来挽元冷竹的胳膊,那般亲热,仿佛是一位十分和蔼的长辈一般。

    元冷竹看她那般真诚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佩服。这般本事,也难怪当年十六岁的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每次与她交锋,都占不到上风,反而被元太傅训斥。

    她略向左走了一步,十分自然地仿佛是要去拉齐福夫妇,躲开了这位大伯母殷勤伸过来的胳膊。

    她看向元阜南道:“方才入府之时就吩咐摆饭了。就在这里和太傅大人一起用吧。”

    元阜南听她还是一口一个太傅大人,心中只觉隐隐作痛。他的女儿,当着他的面喊别人做爹娘,却喊他做太傅大人。

    元阜南有无数的话想说,可现在却都不是时候。他扫了一眼大嫂,平日里大嫂有些小心思,他都不在乎。

    这家本来就是他们兄弟两人的。他大哥元逐北,从战场归来,就成了半个废人,这么多年来全靠这位继室洛盛雯操持里外。

    故而他对这位年轻的大嫂也十分尊重,对她的许多私心都当做看不见。

    哪里知道她如今竟将手伸到自己的女儿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