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令人咋舌的招魂价格,立刻吓退了众人。

    但同时大家不由对这还未开业的筇竹班生出了许多兴趣。几日之间,京城就开始流传着绝色琴师如何沟通阴阳的故事。各个都说的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

    筇竹班的姐妹们,对此有喜有忧。喜的是筇竹班打出了名号,忧的是,这招魂的风头盖过了乐舞班子的名声。

    秋若离两手托腮道:“可惜阿竹的招魂本事是假的,要不然我也可以改行去唱招魂曲啊。我才发现装神弄鬼这么赚钱,比我们乐舞班子有前途。”

    方舞韵无语地斜了她一眼:“不知道昨夜阿竹琴曲起的时候,是谁吓得发抖,抱着我不松手。还唱招魂曲,万一弄鬼弄多了,真的鬼上门怎么办?”

    秋若离不由微微一颤,众女见状,不由都笑了。元冷竹与齐氏夫妇和众女吃了一顿饭,元府人就来接她了。

    她离府之时,元府就派人来保护她。带队的正是护送她回京城的王伍长,而她也要了元三来她院中侍奉。

    这几日她为筇竹班奔波,亦遣二人为她奔走。她本想多住些时日,但是又改了主意。

    她决定早日与元太傅摊牌。

    元府花厅之中,元太傅与江夫人坐在上首,看着元冷竹,他们的神色十分复杂。

    元冷竹回府之前,特意送信给元太傅,说有事相商,让元太傅不要急着去上朝,等她回来。

    元冷竹缓缓道:“我的筇竹班已经开业,第一单生意都接到了。就约在九天之后。我是秦淮琴师,即使成了元家女儿,我也依然是秦淮琴师。”

    江夫人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丈夫。而元太傅脸色沉凝,他望着小女儿:“阿竹,这就是你要对爹娘说的重要的事情吗?”

    元冷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点点头。看着亲生父母。穆明泓和众人劝她的话,都浮上心头。他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但是她今生却不想听那些了。

    我只想顺着我的心。

    元冷竹道:“我的筇竹班,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事,也是姐妹们的期望。我既开始做了,就不会中途退出。”

    江夫人道:“阿竹,你自己不出面,请人代管。你若想弹琴,亦可遮掩身份,偷偷参与其中。这般岂不是两全其美?”

    元冷竹摇头道:“我是秦淮曲会魁首,在秦淮上为无数人操过琴。以后也想继续为大家操琴。我凭乐技立足,并不想遮遮掩掩。娘亲,还请你理解。”

    江夫人没想到她这般坚决,她不由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道:“可是阿竹,你可知道这般不合规矩,太过出格。这样你怕是难以在京城议亲。”

    元冷竹知道女儿的亲事,亦是江夫人的一大心事。若不是为了元碧萧的亲事,她也不会去江南。

    她微微笑了道:“女儿目下只想琴乐尽兴,婚姻之事,从未扰心。”

    今日她算是将所有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了。

    她看着亲生父母同时露出惊愕的神情,仿佛这句话更加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