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连日受些窝囊气,冲口道,“北禁卫并不归安事府统属,安事府有话相问,不如请池中台直接宣召裴将军——”

    一语未毕,但觉劲风扑面,唐恬暗道一个不好,待要躲避,却是浑身酸软挪腾不得,生生吃了一鞭,半边身子火灼一般疼痛,便连耳畔也疼得邪门,将手一摸,鲜血淋淋。

    “你什么东西?敢提及中台大人名姓?”那少年手中慢慢挽着黑漆漆一卷鞭子,狞笑道,“既不愿说,随某安事府走一遭。”

    一语落地,便有二个甲士如狼似虎扑将上来,要将唐恬从被中拖出。

    “慢着!”

    少年一摆手,“何事?”

    “穿衣裳。”唐恬推开甲士,嘻嘻笑道,“在下好歹北禁骑尉,并非戴罪,只穿一件中衣出门,不大成体统吧?”

    少年轻蔑道,“行啊,小爷我不怕你作怪。”

    一行人次第离开。

    素娘掩上门,抖着手摸索唐恬面颊,“你一个姑娘家,伤在面上,留下瘢痕又如何?他们是什么人?”

    “安事府的人。”唐恬站起来取衣裳穿,“姐姐瞧见似这等装扮的,万万记着躲远些。”

    院中那少年正与一众甲士说话,见唐恬出来,冷冰冰翻个白眼,自往外走。

    一行人到得巍峨一处官衙,红墙黑瓦,朱红大门,漆黑一匾高悬,四个金漆大字——

    安事护国。

    当今圣皇御笔。

    此处便是安事府——坐拥三千净军,拱卫皇家内廷,中京城里只手遮天的所在。

    唐恬跟着引路侍从入内,绕过一道盘龙照壁,便是宽阔阔一眼望不到头一处校场,端头兵器架上十八般武器俱全。

    已然稀稀拉拉站了些人。

    看装束不止北禁卫,南禁卫和虎贲营也有倒霉蛋被拘在此,三三两两散立,各自闲话。

    肩上被人重重一拍。唐恬回头,却是刘准,后头一个小跟班吴封。

    刘准上下打量她,“怎么挨打了?”

    唐恬本来是郁闷得紧,看到这对难兄难弟倒乐了,“二位怎的也在此间?”

    吴封道,“咱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怎的,安事府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