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泊雁这些人看“陨石”坠落的两个时辰后,山崖口村也出现了匪贼。

    没有熟睡的大郎被秀姑摇醒,他连忙爬了起来,刚要喊“娘”,便被秀姑用手势制止了。他立刻明白了,按下心里的害怕,拿着身边的装着书的背篓就走。

    村寨子到处都是村民们凄惨的哭声,和粗野的山匪的怒吼声。手无寸铁的村民遇上拿着刀的亡命之徒,只有被屠杀的命了。

    四处可见火烧茅屋,浓烟滚滚,竹子木头被烧的滋滋噼噼啪啪让逃亡的人心里更是悲凉一片。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此刻一片火海。

    常春生几人冲出门外,只见天空被映照得一片火红,烈焰冲天。

    “嘘”秀姑左手拉着年幼的常惠,右手拉着二娘小心往前跟着春生走。大郎和常元娘弓着身子随着母亲,穿过后院的篱笆,趁着夜色跟在父亲和常二后面,快步往不远处的后山跑去。

    几个人闷着头往后山跑,突然前面出现骂骂咧咧的几个拿着火把的人,正把哭喊的逃走的村民推推搡搡从山上往村子里赶。

    大郎走在后面,听见动静拉着将常元娘躬身下来,猫着腰让她躲进一簇方竹下的草坑里。他刚要去拉母亲,可秀姑见前面的匪贼拿着火把照过来。秀姑忙拉着两个孩子往别处跑了。大郎心里一紧,见火光过来了,赶紧钻进姐姐竹丛里的草窝里。

    秀姑本意是引开那些山匪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儿子,可没跑几下,就被四面而来的面目狰狞的大汉们围住了。她走过一片茅草,不经意回头看了看那片方竹丛,微微摇头

    有人狠狠推了秀姑一把,怒斥道:“往哪跑?臭婆娘。”秀姑手里的包裹也被抢了过去。一边的壮汉看清了秀姑和她手上拉着的小姑娘的面容,不由得狞笑:“长得不错。妈的,老子好久没碰女人了。老大,老大,这几个分给我们。”

    秀姑一听,便拉着孩子跪了下来,磕头求着:“大爷大爷,我把钱都给你,饶了我们,放了我们吧。”二娘和常惠见这些人凶横恶煞的模样,又看见娘跪着哭,也跟着跪着哭。

    前面的大汉扭头看了眼,骂了句:“MMP,这两个女伢子你他娘的就别弄了。快点。还有正事。”秀姑低头,紧紧抱了抱大哭的三娘和吓坏的二娘,又爬着过去抱着那前面的大汉的腿,哭着央求,道:“大兄弟,您行行好,放过我的孩子。我跟你们走。放过她们,我跟你们走。”

    大汉急着走,不耐烦狠踹了秀姑一脚,朝那猥琐的汉子道:“把这俩娃子放了,把这女人带走。你他娘的,你那玩意想弄几个。”那猥琐的汉子身子一颤,忙点头。

    秀姑搂着二娘指着常大郎躲得那竹丛旁边的那一片竹丛道:“拉着妹妹躲进那个竹丛里。阿娘一会回来找你们。快去。”

    常二娘很听话,拉着妹妹跑进那片竹林。那头领见手下还舍不得的样子,气的拿刀晃了晃:“你娘的,还不快走,把老子惹烦了,要你的命。”那猥琐汉子脖子一缩,赶着秀姑和其他哭哭啼啼的年轻女人往村子去。

    秀姑眼望着被赶回来的村民,和孩子爹还有常二,不由得大叫着。那土匪们恼了,几个人把秀姑几个一股脑带走了。大郎捂着嘴,趴在竹丛里,心里焦急万分,含着泪看着家人被驱赶回村子。

    没有半炷香,村子里面响起了一阵凄惨绝望的哭声和喊声。常大郎和阿姐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见不远处的村子火光一片,映亮了半个天空,吓得捂着嘴不敢喊出声来。

    两个人趴在湿漉漉的竹丛坑里,靠着那一小片的方竹躲过了匪徒的搜查。等到那群人骑着马离开,四下寂静,没了声响,大郎和常元娘才放声哭了起来。两个人爬出茅草窝,去找两个妹妹,哪里还有人,心里一片凄凉,不知两个妹妹去了哪里,哭着喊着顺着小路往村子走。

    天色微微亮了,浓郁的白雾弥漫,带着青草的空气里夹杂着焦糊的烟气和淡淡的血腥气。大郎抹了把眼泪,猫着身子,在昨夜母亲看他的地方来回翻找。

    “咯...咯.....”常元娘泪流干了,梗着脖子,咯咯一直打嗝,肿着眼睛,看着阿弟在枯草丛里扒拉出一个青白色的玉佩。

    “咯...三...格娘的咯咯....”常元娘又开始哭了。

    大郎将玉佩揣进里衣的夹层口袋里,拉着阿姐进了村子。满眼都是烧焦的竹木和残破的屋子,几只鸭子见到人过来,吓得扬着翅膀往河沟逃窜。他们没走多远,就看了躺在河沟里仰着面被砍死的两个妹妹,眼睛还没闭上,眼角还带着晶晶亮亮的泪珠。大郎和元娘一人抱着一个妹妹哇哇大哭。

    两个人把妹妹们的尸体放到了一辆独轮车上,闻着越来越重的血腥味,一路到了村子里,挨家挨户地找人,见到一所破落院子里睁着眼被把扒了裤子,瞪着眼睛死去的母亲。常大郎被眼前的惨烈惊吓的呆住了,差点晕厥过去,哭喊着扑了上去。元娘软了腿,一步路也走不动了,只是坐在地上哭咽着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