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将碗勺交给候在殿外的旦增,说:“你也去睡一会。”

    旦增点头,离开时,皱着眉头看了眼不远处等殿下的女人。

    尕朵低眉顺眼的站在殿门口,北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原来她一直在这等着,那双小鹿一样怯怯的眼睛看过来,桑吉心底一软,伸手道:“过来,我们回去睡觉。”

    尕朵碎着步子过来。

    桑吉牵过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

    桑吉温柔的说:“天这么冷,你在这做什么?手这么凉。”

    尕朵摇摇头,咬咬下唇,轻声说:“小姐是不是很讨厌我?”。

    “你呀!总是这样胡思乱想。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当日我想送你走,她硬是拦着我,把你留下。她对你有救命之恩,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尊重她,爱护她,就像对我一样好。知道了么?”

    尕朵点头,眼光更加怯懦了。

    桑吉见她又害怕,搂着她的腰,安慰道:“美思心软,很好相处,只是她和你相处的时间短,所以她对你生疏些。”

    两人进了卧室,尕朵帮着一直打着哈欠的桑吉脱了袍子,脱了靴子,袜子,端来热水,给桑吉洗脸,洗脚,细细地擦拭干净,又坐在炕边给他揉脚。

    桑吉拉过她的手,轻声道:“睡觉吧!别弄了。”

    尕朵顺从地被他脱了衣服,只穿了贴身的一层薄衣,偎依进桑吉的怀抱。

    桑吉看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睛,覆上那胸前的柔软,温柔道:“睡吧!”沉沉睡了过去。

    在王宮的另一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屋内,侧妃和二王子正低声说事,

    “那老不死的竟然养好了身体,这汉医真是神医啊!这次差点玩完。布朗什么态度?”

    “老狐狸知道父王身体好了,什么也没说。他当然是支持您。奇怪的是他还派人请李神医,热情地招待了一顿。刘琩最近鬼鬼祟祟,天天在父王殿里,不知道商量什么事情,下午宫里还来个喇嘛和刘琩一起在父王那里待了几个时辰。大雍皇帝是桑吉的表舅,李神医又是桑吉的人,救了父王的命。父王会把赞普的位子传给桑吉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靠人不如靠己。明日,你去你舅舅家把你舅舅请来。告诉他,他的条件我可以考虑。”

    “什么条件?阿妈,你可别引狼入室。舅舅私下养了不少匪贼。”

    “什么引狼入室?现在满宫里都是狼,你难道还在做什么春秋大梦等着你父王把位子传给你。再说我又不做什么,就是给那个杂种一点教训。去睡觉吧,明个一早就把你舅舅请来。”

    一大早,桑吉醒来,怀中还留存暖香,美人却不在了。尕朵从外面端来热水,见主子醒了,便帮着他穿衣,洗漱,梳头。

    桑吉见她穿着红艳的绸缎绣金枝的衣袍道:“换一件衣袍吧!那件碧绿的也很好看。你去和厨房讲,中午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