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思,美思”

    桑吉在远处大喊。

    突兀的声音把美思吓了一跳,手里一哆嗦,笔错划了一下,画上的野禽脑袋上多了跟黑线。她眉头微蹙,抬眼去看远处,可视线被枯草挡住,看不到人。

    美思不愿理桑吉,心里还想冷冷他,就没回应,擦了黑线,专心地画着野禽头上的羽毛纹理。

    “美思,美思”

    桑吉的声音又传过来,比刚才更焦躁不安。

    美思不耐烦这肾上腺素分泌忽高忽低的少年,把画本,炭笔放进褡裢里,索性站了起来,朝远处吼了一嗓子。

    “干什么!催魂呢!”

    达瓦已经过来了,朝着美思一个蕃礼,用流利的汉话说道:“小姐,小主子让你去看看,我们的一个人倒了。”

    “倒了?”美思惊讶道,把袜子,靴袜穿了,站了起来。

    “正是”达瓦恭敬答道。

    “走,看看去!”

    她说着就顺着草矮的地方,朝桑吉那边跑去。

    桑吉见美思跑的跌跌撞撞,忙上前迎了过去,拉着她的手过来。

    穿黑色衣袍的护卫们和穿着暗红色衣袍蕃兵们正围着躺在地上的一个蕃兵。

    那蕃兵辫子歪在一旁,眼睛嘴巴都闭得严严实实。

    美思见病人呼吸急促,嘴角有些白色的口水沫子,先找到自己之前戴过的口罩,快速戴好,拧开左边耳朵的旋钮,补足了氧气,把空气排了出去,手上套了隔离膜手套,大声说:“你们散开一点。桑吉,你们往远的地方站。”

    桑吉用蕃语呵斥了几句,这些围观的蕃兵护卫都散开了,都站的远远的,安静地,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中间的小姐。她虽年纪不大,但手下正像汉医那样给人摸脉看病。

    桑吉见美思脸上神色缓和不少,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得了伤寒,高烧晕厥了。陆斐,你把我的药包拿过来。”

    陆斐转身走了。

    “桑吉,找人把他移到暖和的地方。我先给他退烧,你派人把他送回去,专门找一间屋子把他隔离起来,这病传染。”

    美思瞧着桑吉眼中的担心,心里一暖,安慰他道:“我戴着防护口罩和手套,不会被染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