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青色的长睫微垂,宋音池盯着手指发起呆来,她禁不住想,既然都已走到这份上了,不如就随心所欲占点便宜。

    镜中的女人唇角轻挑,眼底印出觊望的光。

    宋音池回去房间,拿起桌面上的一封、老师江鹤前两天寄来的学院聘书看。

    国际顶尖的一所音乐学院,以作曲、钢琴、小提琴冠誉全球,但宋音池以比赛的由头暂拒了对方的好意。

    江鹤在电话那头百思不得其解,直言:“国内的一个小比赛罢了,值得为它拒绝掉音乐界最高学府的邀请吗?老师知道你最近因为家事变消沉许多,但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国外散散心,转移注意力——”

    “老师,”宋音池摆弄着桌上的机器人摆件,佟喃向来喜欢这种朋克风的艺术品,“我想留在国内发展,毕竟这是我的家,落叶归根……”

    宋音池摘了个诚恳的理由,眼神微微空洞。

    她没说出更深层的东西。

    她怀疑父亲公司破产一事并不简单,像幕后有双手在推动波澜。而留在国内更方便查清背后事实。

    “这……”江鹤叹了口气,“随便你吧。”

    “老师,那我明天能来找你吗?继续乐团的排演。”宋音池坐正了身子问道,她目前能拿出手的也不过就是在小提琴上的那点天赋和技艺。

    而江鹤是音乐界的大牛,声名赫赫,即将带领乐团参与国内的一个比赛。五年一届,受到全社会的瞩目。

    阳春白雪和上流社会交融,宋音池若想结交部分人,了解一些事,这不失为一条捷径。

    她长居国外,对于父亲公司内部的事知之甚少。

    宋家企业崩塌,房产、车子全部抵押,但仍有一人逍遥在外——宋音池的舅舅,当上了杨氏集团的经理。

    “你想来的话,那就来吧,”江鹤笑道,“我不可能拒绝我最得意的徒弟的请求。”

    “谢谢。”宋音池轻声道。一股热腾腾的气流淌过心尖,这是来自于除父母外,最亲近的人的关心。

    星期一的闹铃跟催命似的。

    佟喃迷瞪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泄般关闭了铃声。

    平整的西装睡得全是褶皱,她抓起前襟闻了下,浓重刺鼻的酒味,隐隐还有隔夜的饭馊味,佟喃脸蛋一绿,一骨碌滚下地冲进卫生间。

    佟喃对着镜子刷牙,眼睛肿的像鱼泡般大,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关于昨天醉酒后的记忆真是一点也没了。

    也不知道在宋音池面前出糗没。一想到这茬,佟喃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能找宋音池当面对质一番。

    对了,宋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