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时限达到,沈柚默与白郅都没有再遇见之前的那种情况。也或许是被震慑到了,或者是情况不宜轻举妄动,虽然半路上都有遇到过开弓将发的人,但都是瞄准着远处正安逸吃草的猎物,除了少数人会上前行礼客气几句,大多数人甚至都直接避开了他们,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

    “可真是好生奇怪……”沈柚默望着骑马远离的人,嘟着小嘴言说了一句。

    “姑娘,你为何这么说?”雪霜也跟着看了一眼那名离开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便又扭头看着沈柚默,很是疑问。

    沈柚默此时心情还算不错,便伸出自己仍旧绑裹着布条的是手,指着那名快要离开她视线的那个人,说道,“比如这人,方才分明拉满了弓,却在停顿瞄准片刻后又放弃了,然后冷不零丁地便有另外一个人将他原本要狩猎的鹿猎了,这怎么能不奇怪呢?”

    明白过来何事奇怪的雪霜便跟着点头应和了一句,“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奇怪……”

    “别人如何奇怪,那也是别人之事,究竟为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我们是猜不透的。”白郅转过身,看着很是认真的猜测究竟为何的沈柚默,便抬手很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又很贴心的将零散开的碎发拂了回去。

    “狩猎的时辰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运气好,说不准之中还真的有什么东西藏着呢?”

    又停歇了片刻,便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很快,原本分散在不同位置的人都渐渐聚集到了一处,就连方才拉弓不放的人也跟在了里面。

    当看到沈柚默坐在马上安然无恙时,正坐在皇帝附近的一对夫妇也终于将高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且都一同松了口气。

    沈柚默抱着一只很是虚弱的兔子走上阶梯,身后跟着很是惶恐的雪霜,而白郅则很是淡然地跟在一侧,丝毫没有被一旁的视线所影响。

    “官家安好。”

    沈柚默心中虽然多少有些慌张,但该行的礼数还是不急不忙地行了,随后才面朝自己的阿爹阿娘,一副已然知错的怯怕模样,“阿爹阿娘,默儿安然回来了……”

    虽然何怡语心中是万分担忧的,可奈何她忍不住想要指责几分,心中的关切表达到脸上时便又是一副冷面。

    见何怡语似乎真的被她气得不愿开口了,沈柚默才急急将怀中兔子往雪霜身上一撂,跪坐在何怡语身前,抬手轻轻拉扯了一下垂下在一侧的衣袖。

    “阿娘莫气,默儿下回定然不会如此了。”

    沈方先是抬眸看了看站定在原地的白郅,又看了看端正坐着很是严肃的沈谡,再转眸看了看又恼又疼的何怡语,只是轻叹了一下,侧过身与自家夫人言道,“既然已经安然回来了,夫人还是莫恼了,若要责罚还是回去再言说吧,此时人多眼杂的,想必古人也不忍心呐。”

    多年的夫妻,沈方对于妻子的脾气也算是多有了解,知晓她不过是外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沈柚默也跟着点头应道,边说还边晃了晃手,“阿娘,默儿不是故意的,若阿娘不悦,默儿愿意受些责罚,阿娘就别气了嘛……”

    何怡语左右顾盼了片刻,最后只得是无奈地收回了手,冷哼一声后便不作言语了。但在看到沈柚默准备欣喜万分的站起来往别处走去时,何怡语便又急忙将手抓紧。

    沈柚默才站起来还不曾迈开步子,当即就被人一把往后拽去,险些跌坐。回头一看,却见何怡语拉着她的手不放,眼神也多了几分犀利。为了不让自己阿娘再气恼,沈柚默只能乖乖候在一边,将自己的视线落了过去。

    沈谡嘴角噙着些许笑意,看着白郅身旁的一些猎物,挑眉问道,“白卿,朕瞧着你这不单只五只猎物了,莫不是不小心捕多了?”

    白郅拱手作揖,面色平静如常的对答道,“回官家话,这只受了伤的棕色狸猫并非是臣所猎,而是郡主抓的,此不过是让臣代为看着而已。”

    “哦?当真是宁知所抓?”听言,沈谡面带惊喜地转头看向沈柚默,就连在场听到此言的人都纷纷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