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胡说八道!”

    砰的一声,沈柚默手边的一盏茶盏便落地应声而碎,一旁候着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盼安和雪霜还对视了一眼,往前靠近了几步。

    “夫人莫气,免得气到了身子。”盼安轻声安慰道,随后便指着外面的大喊,“那些都是些爱乱传是非的嘴碎人,不晓得实情便胡乱跟风乱说,咱们别理就是了。”

    雪霜也很是担忧地说道,“是啊,夫人,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那些事定然是有人恶意要气夫人的,若不然哪个人看不出那个文人是故意攀污的!”

    沈柚默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发慌,虽然她很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奈何越压抑那种慌张无措的情绪便越发疯长,就更是越害怕、越觉着恼怒,甚至连平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都忘了维持。

    沈柚默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酸疼,眼眶里也已经有眼泪在打转。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害怕些什么,分明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事,可是内心深处仍然有这种情绪。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自己眼前好似变了个场景,周围好似变得昏暗起来,又诸多人影在面前转悠行走,她感觉到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打了一般,脸上、身上一阵阵的疼辣,耳边也响起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刺耳笑声。

    “夫人,夫人……”

    在一片无际的黑暗中,沈柚默睫毛微颤,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沉重,好像正在缓慢坠落。而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匿了声般,空荡无声,令人觉着心怖。

    “这是怎么一回事?”门外,听到消息匆忙赶到的何怡语神色焦急,声音也不自主地抬高了些,便是连跟在后面的侍女都险些跟不上。

    盼安小跑着跟上,一边轻喘着气一边说道,“回夫人话,姑娘晕了过去,现下还未曾醒来……”

    何怡语回眸看了一眼盼安,眼神一沉,“我并不是寻你问这些,默儿怎么会突然晕倒了?”

    盼安一时有些犹豫,不敢直接说出,“姑娘……姑娘只是,被气晕了……”

    “是因为最近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吧?”何怡语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视线一直落在屋内,却没有直接走进去,“此前便已经让她早些割离了,也免得受这些无妄之灾,而今还倒给自己气晕了过去,这算什么?”

    何怡语虽然嘴上很是严厉,但还是全心挂念着沈柚默,随之便走进了屋。

    只见床榻之上正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呼吸平缓很是平静。

    何怡语当即便红了眼睛,便是她起先说不想再管了,但见到沈柚默如此,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说,最近那些流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默儿怎的又会被气得晕过去!”何怡语言语严责,但声音却很轻,就像是在怕自己说话声惊扰到沈柚默一般。

    盼安当即便跪了下去,倍感冤屈,“夫人,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前些月来,便一直有一名文人总会出现在侯府面前,还偶尔说一些粗鄙之言激逗婢子还有夫人。”

    盼安弓着身子,战战兢兢,“婢子们也去赶了多次,但是这文人仍旧是不依不饶地凑近,且说的话便更为难听了起来,再者也不知是何情况,街上就忽然间有了些风言风语,还越说越离谱……昨日不小心就被姑娘听到了,就被气晕了过去。”

    盼安声音放的更轻了,轻到别人都必须静下心才能听到。

    “那文人现下在何处?”何怡语握起沈柚默的手,轻轻地拍着,眼神半分变化都没有,语气也状似平静。

    盼安还是跪地弯腰的姿态,“那文人现下……婢子也不知他在何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