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三青没有说话,他想静静的听,听这个背后藏着的另外一个故事。

    九鸣清楚的记得曾红走进情报科办公室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办公室还不是像现在一般冰冷没有人情味。曾红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穿着红色的风衣外套,脸也红扑扑的,笑起来就像一朵花。说话的时候,鼻子先会微微皱起,侨声细语,仿佛时刻都在害羞,即便是女人也会对她又怜又爱。九鸣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她们很快就成了非常要好的同事、朋友、闺蜜。

    曾红来之前九鸣就已经接到了特别的招呼,但也仅仅知道曾红是某个贵族男人的未婚妻,来情报科入职也只是为了有一个可以留在贵族区的由头。毕竟对一个平民来说,即便是有贵族照拂,该要有的流程还是必须要走。

    九鸣毫不在意这些关系,她在意这个姑娘和她的爱情,她在意的是贵族与平民的童话故事,这对她来说近乎于梦幻。

    如果有一个深爱自己又不顾及身份悬殊的伴侣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喜欢她,她羡慕她,也嫉妒她,也祝福她。

    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然而,花盛极之时,距离枯萎凋谢也就不远了。

    曾红的婚期越来越近,她就像花一样,一天天在萎靡。九鸣关心她,希望她能在灰暗的世界里再次绽放耀眼的色彩。直到有一天,九鸣看到了曾红脖颈的颈椎处有两个触目惊心的针眼,她愤怒的质问想要知道真相,曾红眼睛里流露出的恐惧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那个下午,九鸣赶走了所有科员,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曾红就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无论九鸣怎么问,曾红都只字不语。当九鸣决定带着曾红去质问她的贵族未婚夫时,曾红推开了她,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第二天,曾红没有出现在情报科。

    她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救救我!”

    九鸣对曾红的贵族男未婚夫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确切的住址,只知道她往返于贵族三区。于是,九鸣决定去找她。九鸣在贵族三区从白天找到了黑夜,她疯了一样的一遍一遍的找,她引以为豪的情报网就像凭空失效了一般,根本没有曾红的半点线索。她开着车没有目标的在第三区游荡,试图在下一个转角能遇上这个寄托着自己所有愿望的姑娘。

    那个夜晚比任何一晚都深沉,都要可怕。

    在一片寂静中,她被一个拖着沉重脚步的物体袭击了,她的车头就像块巧克力脆饼一样碎裂,她卡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剧烈的脑震荡让她无法集中视力,然而歇斯底里的咆哮声让她瞬间清醒,那个物体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跟前,这是一个多么丑陋多么恶心的怪物啊,像一堆蠕动的内脏,它的头居然长在腹部,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干燥的就像晒干的甘蔗渣,怪物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她看着它,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认得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竟然在流泪。

    枪声响了,无数声枪响。

    子弹钻进了怪物的身体,喷射出恶心的粘液。怪物再次发出怒吼,向那些对它射击的人发疯的冲了过去。

    这是一个多么血腥,多么恶心的场面啊——怪物撕碎了他们的身体,喷洒他们的血液;他们用铁钩钩住它的身体,妄图捕获它,用利刃试图砍掉它的四肢防止它再次逃脱,一刀一刀又一刀……最后,怪物在最终倒下的那一刻,再次像她发出了咆哮,是绝望而又无助的咆哮!

    眼泪模糊了九鸣的双眼,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哭叫,想要拔出自己的被卡住的双腿,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夸张的防毒面具的人来到了她的跟前,把一支针管扎进了她的脖子……

    九鸣伤愈出院后,接到了一个电话,理由便是三青知道的那些说辞。

    再后来,九鸣对情报科进行了人员的大清理,从此情报科就只有她一个人。

    三青一口喝下杯中的清酒,用力从嘴里哈出一口酒气,突然觉得这酒后劲很足。

    “怎么样,我讲的这个故事好听吗?”九鸣涨红着脸,似笑非笑,眼眶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