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气氛一瞬间冷到了极点。

    程安见对方抿唇不言,以为对方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脑子那么一转。

    确实,虽说谢湛是不想要这桩婚事,可新婚当夜说和离,确实忒不给对方面子。

    ……

    虽说程安没有给人留情面的好习惯,可对于这位日后的众生之主,她还是相当识趣。

    于是她咳嗽了声,挨个罗列自己的缺点:“大公子啊,您看,外面人说得不错,我程安大字不识一个,说话粗俗,举止不雅。论诗书一窍不通,论技艺,样样不精。”

    她一本正经地贬低着自己:“我知道您对我那个没想法,我也配不上您,咱们好聚好散,及时收手。您也别怨我非要成这桩婚事不是?”

    谢湛沉默片刻:“…谁说的。”

    他眸子暗沉沉的,冰得骇人,像是不见底又黑又冷的隧洞。

    “谷平城里是个人都这么说,哦,红玉和娘除外。”

    程安仿佛全然没觉察对方情绪不对,坐在红椅上,双手环抱于胸,动作很是随意,一双纯黑明净的眸里有些许亮光,话里带着期许:“总之,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离,您觉着怎样?”

    谢湛未回她,眉心缓缓聚拢,空气重归安静,只有屋外呜呜的风声。

    是个人…都这么说吗?

    自己从前倒没注意过。

    见谢湛半天不给回复,程安在心里啧了声。

    她知道谢湛这人沉默寡言有时候到让人想一巴掌打过去的地步。

    可现在能不能别再木了啊,神君大人。

    这婚事她必须得给个了结!

    她眼珠子转了转。

    要不强行压着他画手印?

    左右谢湛现在就一凡人,此时若不乘人之危干点什么,日后就没机会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不过只是个身体虚弱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