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对上了那双仍持续带有笑意的眼睛,她愣了愣,於深x1了一口气,再度开口时,情绪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你这样做、给予我这些……到底能有什麽好处?」

    「你明明……不可能愚蠢到不知道这些。」

    即便是因为感兴趣、着迷,或甚至说是喜欢好了,明明这也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开口时还尚未发觉,是直到说出口後,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还有些闷闷的。

    「……因为无论我给予什麽,你其实都不想接受的,不是吗?」歛下眼来,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使人无法听清。但没留给她任何感到困惑的时间,便又见他抬起眸、更为坚定的,直直地望进她的眼底。

    「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你知道的,我很贪婪,而且自私。」

    然而与他所说的话语不符,他望向她的目光是那样柔和。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贪心了吗?

    「我一直利用了你的心软。」像是早已打定主意要在今夜将一切都和她坦白,只听他继续轻声低语:「以前是、或许现在也……可是,我只是不晓得还能怎麽办、或到底应该怎麽做了。」

    「我只是不晓得,究竟该怎麽做才能留下你。」

    宛若叹息的声嗓,却如此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里,留下了不小的余波与震颤。致使她此刻也只能够木着一张脸,怔然回望。

    其实她也不是从不曾想过。打从最一开始,从他提议想和她合作的那时起,他便一直有意地在试图将她卷入其中,所以即便她最後仍想离开,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脱得开身。

    只要沾染上政治这趟浑水,就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够一走了之的。纵使她再洒脱,那也终究是滩泥淖。

    她毕竟不是真的毫不知情,却还是选择了答应站在协助他的立场。

    而最终,就连如此隐讳而缜密的布局,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为了想要将她留下而已。

    他是个将心思藏得多深的人啊,绝不轻易教人察觉,然而此刻,却跪在了她的身前,向她剖白。

    「既然如此、你岂不是更不该和我说起这些的吗?」

    如果一点都不想放手。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愿意让她离开,那不是更不应该让她能够察觉出这一切,又为何最後仍选择了向她坦承?

    在她自己察觉到以前,她便已经先放轻了语调,说出口的话语,如晚风般柔和。

    他低头,牵起了她的手,奥黛莉亚低头望去,只见自己那b他还要小上许多的手掌,就这麽被紧紧地被抓握住、交叠在他的掌心里。

    「因为我没有办法,只能够这麽做了。」他抬眼凝睇着她的眼里无b柔和,却又有种说不上的释然,「我已无从选择起。」

    就只是不由自主、且身不由己。

    彷佛只要她还在这里,就足以构成他一切冲动、又未经审慎思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