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ICAC觉得司徒sir有嫌疑,警务处愿意配合调查,同意你哋带佢离开。如果证明佢系清白嘅,ICAC必须立即放人,并承认工作失职,公开向司徒sir道歉。如果情况属实,我唔会偏袒佢,一切交由法律处置。”

    虞飞若不偏不倚的态度赢得了廉政公署众人的好感,也令那些拥簇着司徒杰的人皱紧眉头。

    张崇邦与邱刚敖没有作声,两人都心如明镜。虞飞若早已看过证据,知道司徒杰并非清白,说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让司徒杰派系的人闭嘴。

    对于抓捕司徒杰这件事而言,一哥这张牌其实相当重要——因为他是警务处里惟一比司徒杰职务高的人。

    假如司徒杰不肯配合,陆志廉也无法强行带他回去调查,只能回去找ICAC的廉政专员,请他出面抓司徒杰。这样就会耽误不少时间,给予对方转移财产、销毁证据的机会。

    要是张崇邦和邱刚敖之前没跟虞飞若通过气,不清楚实情的他是否还会任由廉政公署的人带走司徒杰,就说不准了。

    现在只要先控制住司徒杰,再冻结他的财产、封锁住宅,深入彻查有关人员,类似何高源、李文朝这样的同伙迟早都会被发现,一个都跑不掉。

    既然一哥已经开口,司徒杰也只能认命。

    他尽量放缓步伐,不情不愿地跟着廉政公署的人离开,面色在旁人怀疑的眼光中逐渐变得灰败惨淡。

    临走之前,他下意识回头望了望会议室里的其他警察,发现邱刚敖也在看他。

    镜片后的那双眼眸冰冷淡漠,毫无感情——

    就如当初司徒杰在法庭上遥遥向他投来的那一瞥。

    邱刚敖曾经想过,假若司徒杰质问他:我是你的上司,现在ICAC的人要来抓我,你怎么能冷眼旁观?

    那么,他将会反问:万一我们当时为了救霍兆堂,失手打死了可乐,你真的会像电话里说的那样保我们吗?

    可惜司徒杰根本没问,因此他也没机会回答,只沉默地目送着这位在警署里一手遮天的副处长离去。

    “系你咧。是你吧。”

    戴光耀和邱刚敖擦肩而过时,停了下来,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音量说:“系你去搵ICAC,嗌佢哋调查司徒sir嘅。是你去找廉政公署,让他们调查司徒sir的。”

    邱刚敖没有答话,嘴角轻轻挑起了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你知唔知自己做紧乜?你哋同内部调查科查司徒sir就算了,居然仲搵埋ICAC。警署内部嘅事,关ICAC乜事?手指拗出唔拗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跟内部调查科查司徒sir就算了,居然还招来了ICAC。警署内部的事,关ICAC什么事?胳膊肘往外拐?”

    戴光耀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佢哋查得到乜啊?司徒sir系清白噶。你以为他们查得到什么?司徒sir是清白的。”

    邱刚敖冷冷一哂。“司徒sir系咪清白嘅,佢自己最清楚。司徒sir是不是清白的,他自己最清楚。”

    张崇邦注意到邱刚敖那边的动静,正想进去会议室帮忙,就看见邱刚敖以极小的幅度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有这么多人盯着,想来戴光耀也不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