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赶紧把两人分开,以免打起来诊所变成斗兽场:“客人先去诊疗室稍等,屋里有衣架可以挂外套。何护士去准备药品、器械。”

    古极很少出门,也没有看过牙医,对什么都好奇。在诊疗室里左看看又看看,把治疗椅上的仪器研究了个遍。

    “你在预约电话里说想做牙齿美容,是要做哪方面的?”夏渝州戴好口罩和帽子走进来,请古少主坐上诊疗椅。

    “我要在牙上镶一排钻石。”古极从怀里掏出一只塑料小盒子,毫不心疼地晃了晃。盒子里装着十几颗小钻石,在无影灯那冰冷的灯光下依旧闪亮动人,看起来是真钻,只是保存得过于随意了。

    夏渝州嘴角一抽:“我从没遇见过这种要求的客人,请问您镶钻是有什么功能性|需求吗?”

    古少主今天脾气倒是挺好,耐心解释。因为圆月舞会上,大部分时间他会找个黑暗的角落挂着,经常有人不长眼撞到他,所以他希望只要呲牙就能被人看到。

    夏渝州:“……那倒也不必镶钻,你脑门上贴个反光条不就好了。”

    古少主伸出满是薄茧的食指,左右摇了摇:“古家传承几百年,我作为少主,脑门贴成交通指示牌,像话吗?”说白了,就是不够富贵。

    夏渝州很是无语,跟他解释:“这个钻石会划伤嘴里的肉,镶钻就相当于在牙上嵌了个玻璃刀,你每次说话、咀嚼、甚至打哈欠,都会被疯狂切割。如果你不想假扮三步一吐血的病弱公子,建议不要镶嵌。”

    三白死鱼眼缓缓瞪大。

    “如果实在想要闪亮的钻石,你可以打个唇钉,或者戴个鼻环。”夏医生诚恳建议。

    “这倒是个办法,”古少主单指搔搔下巴,“那你给我打个唇洞吧。”

    夏渝州:“……我是牙医,不干这个。”

    古极:“不都是嘴上的东西吗?”

    夏渝州:“那都是修工具,你会修拖拉机吗?”

    古极:“我会呀。”

    夏渝州:“……”

    夏渝州:“反正我不干,你自己找个路边小店打去。”

    让世代传承的知名牙医打唇洞,那是让鲁班砍柴、庖丁剁肉,是杀鸡用牛刀,是对大师手艺的侮辱。

    古极:“按镶牙费给你三倍。”

    夏渝州转头冲外面喊:“何护士,去对面纹身店借个打钉枪!”

    古少主:“……手艺人应该有点骨气。”

    夏渝州拿表皮麻药点到古少主柔软的唇下,义正言辞:“顾客就是上帝,好牙医要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只要钱给够,给门牙做个裱花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