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他还是打麻将那次,这会儿看起来憔悴很多,眼里的红血丝很明显。

    他啜了口咖啡,笑笑:“你如果演女主,我就接。”

    她惊奇抬头,碰上了他疲倦中带笑的温和眼神。

    陆夕惜咬了咬嘴唇,你不对劲。

    “这戏我演不了。”她耸耸肩膀十分坦然。

    “因为有吻戏?”他直直盯着她的眼,“作为一个好演员,最起码的敬业精神应该有,愿意付出,才能塑造出好角色。”

    “我有选择剧本的权利。这跟敬业精神无关。我不拍吻戏,就不能塑造好其他角色了吗?还是我拍了吻戏,电影事业就能突飞猛进再上一个台阶?我演的每个角色都很认真,我不觉得我不敬业。”她语气平和,却很坚定。

    聂元峰皱皱眉头,无法反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你是因为顾晨慷吧?”

    她毫不犹豫点头:“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我不是专业演员出身,无法体会你们为角色付出一切的虔诚,我只是喜欢演戏,遇到喜欢的角色就演,不喜欢的就算了。如果换成他拍吻戏,我想我大概会把他嘴巴割掉。”

    聂元峰觉得嘴巴有点凉,心里闷闷地不舒服。

    “经纪人给我接了另一部戏。”他皱眉解释。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松动,慢悠悠把合同从包里拿出来,霸气推到他面前:“片酬你自己填。”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握起拳头,指节发白,最终还是松开来,苦笑一下在合同上签了名字。

    陆夕惜接着又掏出一份来,“《秋夜异闻录》也一起签了吧。”

    “陆夕惜你过分了啊,”他不满地敲敲桌子,“这部戏扑到地心了,就算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吧?”

    “你是男主角,凭心说这部剧是不是节奏紧凑剧情明快引人入胜?即使过去了五年也是佳作吧?当年扑了是没选好时机,你再看现在,连密室逃脱都火爆到要提前预约,这种高质量悬疑剧肯定能火……”她慷慨激昂地分析。

    再奶甜的声音念起紧箍咒来都是烦人的,聂元峰忍着脑门上青筋突突跳得疼,拿过合同来,唰唰就签了大名。

    紧箍咒戛然而止,满意地审阅了一遍塞回包里。这才又抬起头来看他。

    “我刚进来时,你前台那个小姑娘好像我一个朋友。”她一下子情绪低落下来,长长的睫毛下含了水珠。

    聂元峰被她突如其来的感伤吓住了,不自觉心疼起来。

    “可她死了。”她开始小声啜泣,“她有个弟弟,总喜欢跳火坑玩,每次都是她把火烧眉毛的弟弟救出来,终于有一天,她为了救弟弟,把自己烧死了,弟弟也烧残了,可怜她年迈的父母无人照顾,幼小的孩子失去了母亲。”

    他心里一动,刚想安慰她,就见她抬头又恢复成笑脸模样,“我演的怎么样?”

    聂元峰认真跟她对视了半分钟,点点头,“你演的很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