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议事厅内。
宰相木显然脸色铁青。
首辅李远鸿眉头皱得能夹死人,破口大骂,“张怀中这个叛徒!他称病告假,原来是想干这个!他什么时候……”投靠了皇帝?“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风声都听到?”
两个次辅战战兢兢地对视一眼,“我等确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要是早知道,还有张怀中什么事!
心中忍不住后悔不迭,早知道这个出头鸟就自己去干啊!张怀中干了这一票,指定是和皇帝私下有了勾结,如此那下一任首辅落在谁头上可想而知!真是,这天大的时机,自己怎么就让给了旁人!
大势已去的木显然颓然地坐在主位上,整个人仿佛像一座雕塑。
李远鸿到底不甘心,“难道就这么妥协?一让再让,朝廷就成了一言堂,内阁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以后再难有实权了!”低声咒骂道,“该死的严正,好消息早不报晚不报,非挑现在这个时候!”
看了两个次辅一眼,内心深处的大逆不道之言终究没敢说出来。
若是粤军胜利就好了,皇帝没了依仗,他拿什么和朝臣斗!如今朝廷军势如破竹,胜利指日可待,谁敢在此时跳出来螳臂当车!就连木显然,这些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也不敢跳出来讨要说法吗。
换得十年之前,内阁权力鼎盛时期,皇帝哪敢这么干!
真是时移世易,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以后内阁在朝堂上还有一席之地吗?
李远鸿都不敢明言,更何况两个次辅。
“木宰相,您看,这个事我们该如何反应?是顺势而为还是绝地反击,您总要拿出一个章程啊?只要您说话,我们一定马首是瞻,绝不像居心叵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张怀中一般背叛您。”
“毫无文人气节,真是我辈耻辱!”
“木宰相,您说句话啊!”
木显然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老态龙钟地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径直朝外走了。
顺应了皇帝将受到万人唾骂,违逆了皇帝可能官位都不保,随便选择哪头,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田地。
这两个次铺一向钻营,自己不敢出头就想木显然冲先锋,真是无耻之尤!
李远鸿狠狠地白了两个次铺一眼,追着木显然出了门。
木显然脚下不稳,险些一个趔趄。
李远鸿连忙上去扶着,“大人,您还好吗?你身体不好,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