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下了两天雪,一脚踩下去,足以湮没人的脚踝。

    指月峰,方寸世尊站在参天榕树下,眺望白茫茫天际。

    右手忽地现出一坛酒,方寸世尊垂头把酒倒在树下,轻笑道:“你们这些老家伙小家伙们,喝了这杯酒,便好好上路吧,来生莫再当英雄,做个自私的人或仙,其实就挺好。”

    唐烟烟过来时,正好看到一坛酒被倒完。

    她不可置信道:“世尊您莫不是生病了吧?这不是你最爱的自称只剩两坛的绝版雪青吗?”

    方寸世尊蓦地背过身,哼道:“老子的酒老子做主!你管老子作甚?”

    唐烟烟:……

    唐烟烟疑惑地盯着方寸世尊后脑勺,老酒鬼嗓音怎么含着沙哑?难不成哭了?

    被脑中这个清奇的想法吓坏,唐烟烟自我否认地耸耸肩,往自己庭院走去:“我们稍后出发去藏云派集训,约莫两个月的时间,我去整理些东西。”

    唐烟烟把屋中几本典籍和衣物丢到储物空间,便出来了。

    方寸世尊叫住她,试探地问:“你和眷古峰那位,怎么样?”

    唐烟烟面容微冷,顺便瞪了眼眷古峰方向:“他就是一颗又冷又硬又无情又能憋的臭石头,我能拿臭石头怎么办?”

    方寸世尊轻笑,“听你这口气,似是想开了,不怨他?”

    唐烟烟静默片刻,低声道:“怨他有什么用?说来说去,还是我太弱,我若厉害些,便不会被章山道人捉去,也不必难为他在烈焰魔窟中伤透了心,更不必让他瞻前顾后。我虽然一直对他嚷嚷着不公平,但世上没有一杆秤能衡量感情,公平在感情里,更像一个笑话。也就是他陆雨歇不肯多说,他若肯抱怨,也准能数落出一通我对他不公平之处。”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唐烟烟突然笑了起来。

    方寸世尊挑眉:“你在想他喋喋不休冲你抱怨的画面?”

    唐烟烟忍俊不禁:“嗯,那画面委实有些可怕,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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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来几分融雪的寒意,唐烟烟脸上多了几分轻松,她信心百倍地冲方寸世尊甜笑:“我现在可没时间和精力搭理这颗臭石头,让他日日伤神夜夜垂泪去吧!我唐小烟可不是从前的唐小烟了,今日陆雨歇他看我不起,明日我便让他高攀不起。等我厉害了,就算陆雨歇化身舔狗,卑躬屈膝地求我原谅他,我也不要搭理他,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要找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天天招摇过市,气死他。”

    方寸世尊紧绷的面色终于有所舒展:“你能这般想,也……不错。去吧,无论你们去往哪座仙门集训,仙门都不会藏私,在风雨到来前,你们这些年轻人,尽力多多掌握些生存之本吧。”

    为老不尊的老纨绔突然变得如此正经,还说出这番煽情的话,真的蛮恐怖的。

    唐烟烟掉了层鸡皮疙瘩,飞快御剑跑了。

    离开玄英宗前,唐烟烟没有同陆雨歇言别,她跟随大队伍,直接来到藏云派。

    日日操练切磋,夜里还要冥想背诵典籍,唐烟烟只觉时间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