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晓的笔力苍劲,潇洒飘逸,字里行间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硬生生浇灭阮轻舟的满腔热情。

    坐在办公室椅子上,她那张几乎没表情的面孔终于多了几分情绪波动。

    从早上出门她就在想,为什么一切刚好那么巧,阮轻舟生病,夏诚华出现在她家门口,不会是故意的吧?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除了装可怜卖惨博取夏诚华的同情,让她和夏诚华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化,然后呢?

    根据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夏知晓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也许阮轻舟目的就是想博取同情。她越惨,夏诚华的决心就更大,等把她这个女儿也赶出家门的时候,她就能独吞夏家的财产。

    认定这个答案后,她开始从心里说服自己。

    但那之后,她露出了近乎恶作剧般恶劣的笑容。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阮轻舟的出现,已经让她原本不起波澜的生活有所改变。

    阮轻舟在家休息一天,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再去上班销假。

    办公区人口较多,为避免感冒后遗症传染到大家,她十分谨慎地选择了戴口罩。

    大概是生病的事传遍了整层楼,加上又戴着口罩来上班,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关心和怜爱。

    刚一坐下,周迹立即过来嘘寒问暖,“怎么样?你身体完全恢复了吗,如果不行的话,要不再请一天假?”

    阮轻舟客气地笑,扯下口罩回应他,“没事的,我烧已经退了,头也不昏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疼,正常现象。”

    周迹听她带有鼻音的嗓音,用一次性杯子为她接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既然这样,那就多喝点水,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叫我,大家都是同事,不用客气的。”

    阮轻舟发现了,办公室里的人好像对她客气和关心很多,更加拘束起来,“谢谢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周迹把椅子挪到她身旁坐下,小声吐槽:“听说你之所以发高烧是因为夏总监带你出去应酬,她怎么这样啊,平时叫你跑东跑西做苦力活就算了,喝酒这种事……也太不够档次了,起码也该叫两个酒量大的男人过去,亏她还是首席设计师,人品也就那样。”

    阮轻舟:“……”

    她这还没生气,周迹已经开始打抱不平,“我就不懂,明明我们俩设计水平差不多,而且你还得过奖,怎么着也得是个设计师吧,偏偏让你当设计师助理,太屈才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代入感强烈,就差捶足顿胸,“这要是我,一定得向她讨个说法。”

    阮轻舟:“其实也还好啦,我目前是助理,和其他助理工资一样,是我自己不争气,没照顾好自己。至于设计师……”她叹了口气,明明唾手可得,却又觉得遥不可及。

    “就那样吧,三个月后能不能转正再说,目前就当积累经验了,”她反过来安慰他,“你放心,我虽然平时都做的什么端茶倒水跑腿类的工作,但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会练练随笔。”

    周迹听她这么说,心里依旧忿忿不平,“真是可惜,这三个月浪费过去,就是公司的损失。你说夏知晓怎么那样,国内顶尖儿的珠宝公司又不止这一家,如果当初不想要你还不如直接拒绝,把人聘请了又做这种杂事,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要我说,这里实在待不下去的话,听说对面Universe最近也在招新人设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