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名单里,夏诚华的电话号码好些年不见天日。知晓把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拖出来。
正准备打过去，想了想，两个人太久没和气地说过话,这么突兀地打电话过去,她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想着如果在家里，有管家保姆帮衬，会不会好一些。
下午临近下班时轻舟去了她办公室，自然且随意地开了门，往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走去。两腿随意交叠着，撑着脸，含着热情与爱意的眼神盯紧了办公桌前的人。
“你什么时候下班啊？”轻舟声音像吃了蜜糖,浓情蜜意。
“马上。”
知晓言出必行,话音刚落，东西已经快地收整好。轻舟沙发都没坐暖和，跟她一起站起来。先一步替她从休息室里取出了挂着的米色大衣,替她披在肩上。
把大衣往里拢了拢,知晓提着包,两人并排往外走着。等坐进车里，她才说：“我先送你回家,我今晚还有点事。”
“回夏家？”
以为她不乐意，知晓解释,“我只是处理点事,处理完了还是会回来的。如果太晚,你可以先睡，记得给我留门。”
轻舟轻松地笑起来，“不急的，你回去处理好关系,不回来也没关系。记得收敛一下脾气，已经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到底还是你爸。”
知晓没吭声，默默地开着车。把人送回了望月公寓，在她下车前叮嘱，“记得吃晚饭，我今晚也许在那里吃了。”
轻舟笑着朝她挥手，让她放心。目送车子离开。
换了个心情回家，但知晓还是没能掌握到像以往那样和谐打招呼的精髓。见着佣人和管家，淡然而客气地点头。仿佛回的不是自己家，而是以总监的身份谈生意。
“知晓，你回来了。”自上次知晓回来后让她丢掉那把琴，已经数月没见。周阿姨眼里含着热情，从嘴里呵出的热气化作暖雾，“你爸刚好也在，我去叫他。”
奇迹的是知晓这次并没有抗拒见夏诚华，将包交给周阿姨挂好。鞋柜上有关于她的，一直妥善摆放着，干净柔软，即使她很少回来，回来了也很少换。
白色的羊毛拖柔软舒适，调皮地挠着知晓脚心痒痒。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换好后走到了沙发上坐下，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尽可能是适应地，以女主人的身份掌控这里的一切。
上楼叫人的周阿姨走到一半，手扶栏杆，越过灯光与空气往下望，仿佛找到了生活气儿，唇角弯起来。步履轻快地往楼上夏诚华书房走去。
“老爷，小姐回来了。就在楼下坐着。”周阿姨话里带着激动。
夏诚华拿着书的手一顿，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缓了几秒。严肃沉默被欣喜取代，放下书，从皮椅上站起来，一边急切地往外走一边问，“你确定？她回来有没有说什么，心情怎样。”
“没说什么，不过……”比起以往，周阿姨总觉得这次有转机，“小姐她换了鞋，看样子今晚是打算留在这里。”又怕话说得太满，补充一句，“就算不留，起码比上次留得时间长一些。”
夏诚华频频点头，快速下楼。周阿姨跟在他身后，步履匆匆。快过节了，平安夜，圣诞节，元旦节……，总之就是要过节了，喜庆的日子。
“知晓。”夏诚华轻轻喊了声，也不知人有没有听见，手拢在唇边，装作不经意地咳了咳。声音不小，知晓的视线从屏幕上转移到她身上，张了张嘴，没叫出声，看唇印好像是在喊他“爸”。
夏诚华暗自欣喜，但顾及着中年男人的面子，故作稳重。走至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不看她，看屏幕，试图从她正在看的新闻里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