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去，猛烈的风裹挟着漫天草屑张扬地呼啸而过，陌生大的地上马放纵而自由地奔跑着，人群围在篝火旁放声大笑。他回身，草原的王立在他身后，鹰一样的眼眸将他和着广袤大地一并收入眼底。他裹紧了身上的皮毛大衣，被搂入怀中，交换了一个吻。
当董荣随着和亲的队伍到达柔然时，已是夏末秋初的时节了。不同于中原尚未见秋日踪迹的九月，柔然的人们都已穿上了冬装，使节们裹着华丽而单薄的外袍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像笼里滑稽的猴子一般惹来嘲笑董荣默不作声的捏了捏前几日穿上的厚衣，安稳地坐在马上打量着四周，柔然啊……他轻叹一声，忆起幼时曾随祖父在此暂居的几个月。本以为不过是一段短暂悠闲的异域旅程，谁曾想这里将会是他最终的归宿。
＂王。＂
他听到有人这么喊，于是眼向人群尽头看去。
男人就矗立在那里，带着中原不曾见到过的野蛮气息，是雄鹰，是猛兽，是毫不客气地将他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的恶龙，锋利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割裂他的皮囊，饿虎般凶狠地想要将肉体和灵魂一并拆吃入腹。
董荣握紧手中的缰绳，压制住自己想要闪躲的目光，他也是战场上的将军，刀光剑影血海滔天都不曾令他畏惧，何论只是曾经的敌人，他将来的夫君。
空气在他们的对视中似有一刹那的凝滞，在他再次感受到寒凉的风时，男人已丢下手中的鞭大步走到马前，向他伸出手。董荣沉沉气，借着男人的手劲一跃而下，草原独有的气息忽的迎面扑来，冷意顺着脊背向上蔓延，在后颈炸开一片寒毛，他不自觉攥紧了男人的手，那是他唯一触手可及的物体。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伤疤在眉间抖动，而那笑声像是蛰伏许久的黑暗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日光般畅快，拥挤的人群纷纷退让，男人牵着他的手，哑黄的草在眼前铺开一条路，他听到男人说，
＂欢迎来到柔然，我的阏氏。＂
帐子里暖炉烧得正旺，火舌尽职尽责吞噬掉每一丝溜进来的寒冷空气。真是暖和极了，一如帐外热闹的人群。
董荣抓着身上大红色的喜服有些坐立难安，带着慌乱的眼神不断地在帐内游离，龙凤花烛在眼底晃了几转，这才引来注意。董荣细细盯着它们打量半晌，又将将目光转向布墙上的囍字，自以为想通后不禁嗤笑一声，这可汗竟想在草原办上一场中原的婚礼。只能说画虎不成反类犬，哪个都学的不像样。只是这各类的物件竟比他见过的许多还要好上几番，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到的这些许……
＂阏氏。＂
声音打断了脑海中的自言自语，散漫的思绪被收拢。他问道：＂何事？＂
＂可汗亲手烤了肉命人给您送来，说是担心阏氏等许久饿了肚子。＂
还是个体贴人。想法在脑子里晃了一转，允了帐外人的请求。
得到准许后，盘子被端上桌上，油亮亮的肉看着可口极了。董荣看着侍者的举动，犹豫着想问问可汗的情况，终还是放弃了。真是奇了怪……他原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
走到桌旁夹起一片肉放入口中，烤的恰到好处的美食惹得人食指大动，不自觉几口解决掉大半的烤肉，董荣才有心情继续接上之前的念头开始思考。这些东西怕是从很早就开始收集准备，几天的准保买不到这些个好物件。可浪费的时间却不是为了迎娶中原的公主，竟点名要同他成亲……他看了眼一旁的合卺酒，一个令人窒息的猜想兀地从心底冒出，口中的美食刹那间变得味同嚼蜡，他吞了吞唾沫。
＂不不不，这不可能。＂想法被强行掐断，董荣晃晃头，不断安慰自己这都是身处异乡带来的错觉。
直到男人从帐外走进来一脸愉悦地把他抱进怀里，他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停下了自己的举动。说实话，被同性抱着的感觉奇怪极了，男人的气息从身后猛烈袭来，无孔不入地霸占着他的私人领域，董荣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只能僵坐在男人怀里，掌中红衣被攥出褶皱，就连酒杯都是男人强塞进他的手里。
哪怕这几日与男人的相处不算少，但今日如此亲密的动作和特殊的氛围给他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紧张。充满香气的酒液在僵硬着身体与男人交腕饮下后，划过喉咙的甜美味道让他逐渐陷入一片柔软的眩晕，附着在男人身上草原夜晚的寒凉芬芳在一屋暖融中开始升腾，破开皮肤上温暖的防护透进一丝清凉，董荣嗅着竟不自觉放松了几分，景色在眼前开始扭曲，只有男人的模样还清晰如常。酒液在腹中无端升起一股燥热，面颊被染上红晕，他盯着男人直勾勾的眼睛难耐地拽了拽领口，小声抱怨道，＂热……＂
衣领在摆弄下很快丧失了原本的平整，男人的视线顺着解开得领口向里看去，浅褐的小豆挺立在蜜色的皮肤上，燥热蒸出的汗液给肌肤镀上一层淡红色的薄亮。董荣被一把抱起，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嗓音，＂看来我的阏氏已经做好准备了。＂
红衣被褪去，里衣也松垮挂在肩上，一双不属于他的手顺着大开的门户探入自己未曾被人抚摸过的内里，在太阳下均匀晒过的肤色同男人对比竟透出几分娇嫩。手指拂轻过肌肤带来酥麻的痒意，他扭动着身子想逃开转眼就被男人揽过禁锢在怀里。紫红的吻痕从嘴角一路延伸至下腹，刺人的胡茬像硬刷在皮肤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小巧的乳头被捏在指间玩弄，胸前的微痛和身下舒适过头的感受引来轻呼和断续的呻吟。燥热带来的眩晕让人无法拒绝男人在他身上的举动，身下的毛皮有些扎人，不知是什么动物残存的一部分，刺刺地透过衣服扎着赤裸的皮肤，却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情欲带来的微痒，弹性饱满的臀肉从指缝溢出，暖黄色的光晃晃掩映，像是一盘饱覆油脂的美味佳肴。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