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忽略这一桩,九云玉牌乃是九重殿至高信物,如殿主亲临,如今出现在江湖命案处,注定了不好善了。

    果然,楚言道:“九云玉牌遗失,意义非同小可。孤前世只当是有奸恶栽赃陷害,懒得理会,只叫风雨护法应对……唉,就此没了后文,也忘了最后是如何了结的。只记得水镜楼从这以后便在江湖上渐渐销声匿迹,像是一蹶不振了。”

    说罢,楚言顿了一顿,转过眼看着墨刃问道:“阿刃如何想?”

    “属下,”墨刃低低道,“……不敢妄言。”

    楚言眼眸深黑,他神色复杂地望着侍卫,加重了语气:“这回孤想听你说……阿刃还肯么?”

    前世,这个人也曾无数次谏言和乞求,列数白华身上的种种疑点,甚至甘愿跪候数日、自伤明志……他都听不进去。

    如今倒好,把这人伤的再也不敢轻易在主子面前开口了,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心疼。

    墨刃被楚言磁性沉和的嗓音触得心弦一动,他抿了抿唇,又慢腾腾地站起来,在楚言身前跪下……

    楚言把眉一竖,用力敲桌子:“不、许、跪……难道你不跪下就不敢同孤说话?”

    墨刃不言语。他有些为难地心想:明明刚刚主上的原话是“不必跪”,怎的一转眼就变成了“不许跪”。

    一字之差,那可是是天差地别啊。

    其实楚言说的没错,他的确跪着才舒坦,尤其是在可能要冒犯到主上的时候。

    可是楚言看着他跪下不舒坦,而做下属的合该服从做主人的。所以九重殿主轻轻松松地就又把他的侍卫从地上带了起来。

    楚言凑过去瞧墨刃的脸色,试探着道:“阿刃……还是怕我?”

    墨刃继续为难。哪个主子不希望在下属面前有所威慑?可墨刃又隐约觉得,倘若他应了是,主上却会难过。

    综合衡量之下,墨侍卫谨慎道:

    “属下不敢。”

    楚言:“……”

    幸而墨刃见势不好,立刻正经起来:“主上容禀。”

    楚言不准他跪,他便往殿主身后站,略略弯腰低下身说话:“……属下也曾出过取人性命的任务。真正的杀手,绝无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临死的猎物偷走自己贴身的物件。”

    除非是在民间的和话本子里,才会存在这种滑稽的失误,真正做人命买卖的又怎会蠢到如此地步。

    墨刃继续道:“这栽赃过于明显,其中怕是设了局中局,就等主上前往。”

    楚言叹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九云玉牌在场,凶手又是未知。倘若九重殿置之不理,亦或是意图轻飘飘揭过,必然又会如前世一般名声一落千丈,在各大势力面前失了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