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不太愿承认,她对这两个字没来由抵触。

    林盏颜往公寓阳台上走,整个过程都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不知该怎么形容,从封闭学校中出来,尤其和沈赴在一起,这段时间就像一场梦,但这次电话铃声格外的刺耳,成为将这场梦给打破的实感。

    这么一回想,这半年时间其实很短暂,好像眨几下眼就过去了。

    她叹出口气,望着深邃的江面,以及彼岸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吹在身上的风冰冷到刺骨,但这样似乎就能让自己冷静点儿。她接通电话,其实还没想出该怎么开口,只是怕这个电话再不接就被挂断了。

    那样的话,林斌海估计会更失控。

    不过电话一接通,那男人就结束了她这份担忧。

    因为林斌海压根没给她机会开口,直接以很重的语气命令道:“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时间地点让你妈在微信上发给你,反正你现在也没在上学了。”

    “……”

    “嗯。”林盏颜应。

    随后通话被结束。

    依旧是如此熟悉的调调,她低头抚摩着手机,连气都叹不出,满满的窒息感。

    不是“你为什么请了一周假”,也不是“你请了一周假,是不是不想上学了”……而是非常武断,且好像已经习惯了因她而感到丢人似地说:“反正你现在也没在上学了。”

    不给任何辩驳的机会,也不容反驳;因为林盏颜之前试过无数次,结果都以男人因觉得有失面子大发雷霆而告终,她更吃亏。

    所以她慢慢就学会了对这个人顺从。

    当然,只是表面上的顺从而已,也是出于自保的选择。她真庆幸自己早看透了这男人本质,没去钻牛角尖,因为一个不幸的童年而让自己彻彻底底地坏死。

    至于她母亲,程璧,就算对自己有感情,也还是得看林斌海脸色,否则她当初就不可能委曲求全地生下她弟弟。

    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掌心里拍,林盏颜对夜空发呆,身体快冷到没知觉了都没意识到。

    还是沈赴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向后看。

    沈赴站阳台门外,手里提着件外套。原本是看她只穿了件睡衣就往阳台上跑,担心她着凉,现在才知道她电话已经打完了。

    “你人傻了?”沈赴问。

    林盏颜才傻笑着进屋,他接着问:“谁打的?”

    “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