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一路杀人夺宝走来的万俟文幽,她是真的不缺灵石这些修行之物。虽说没有收南海鲛人,却得到更符合心意的杀人利器,着实是心情舒畅。

    出了【宝阁会】密道,眼前荒野密林,一丈之内有着待启动的传送阵。

    万俟文幽手一挥,七块灵石自储物袋中飞出,落在法阵对应的凹槽内,蓝光乍起,纵横交错的线条,组成繁复的几何图形,抬腿踏入,转瞬间,人已远离密道,来到几里外的城郊村落。

    收起鬼面、更换衣裳,走出布满灰尘蛛网的草屋,目之所及皆荒凉。

    这里本该是鸡犬追逐、孩童戏耍,农耕田肥,如今是死气沉沉。所过之处,干裂的黄土路,横着皮包骨的干尸,老的、少的,瞧来甚是可怜。

    城内、城郊,不过一墙之隔,便是天堂与地狱之别。

    长公子府,乐房。

    “死了?”十三枚编钟前,长公子执锤轻轻敲击青铜钟。

    雅乐缭绕,长史面色凝重:“是!瑶山贼匪已被太子的人押至地牢,定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长公子文殊收回手,不由叹息:“是朕高估自己,更低估了对手!”

    看似无意之举,却是环环相扣,就像是一张不起眼的蜘蛛网,然则,一旦猎物异动,便是自投罗网,迅速黏住。

    长史也收起轻视之心,换位思索,猜想对方下一步计划:“眼下,贼匪如诱饵,若不处理,便是给太子文琦‘污蔑’公子的机会。”

    长公子文殊接道:“若去处理,正中下怀!”

    长史:“是啊!唯一能解的法子,便是那些贼匪有道义,勿乱指证。”

    “不————”长公子文殊侧回头,“关键点是在父王。”

    门客首席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起身走至长公子身前:“是了,贼匪也好,太子文琦也罢,在这件事情中,唯一能威胁到公子的刺客已被杀,死无对证,如何定性,就看大王如何看待公子您。”

    长公子文殊笑了,紧锁的眉宇展开,“太上一族早已铲除,如今国境内,能让父王寝食难安的,便是太子母族,朝堂需要平衡,而我就是父王手中的棋子。”说到棋子二字时,冷笑一声,含着悲凉,不甘又暂且无可奈何。

    长史怎能听不出,安慰着:“公子宏图,徐徐图之,成败不在一朝一夕。”

    “说得好!”长公子文殊转身踱步,重新执锤敲钟,“如此,我便静静地等,等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回到城内的万俟文幽,刚至【九天春】外,就被太子的人请至太子府。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留活口的吗?”飞檐湖亭中,太子文琦压低声音质问,若换了旁人,他早就一脚踹过去。

    “啊?”刚要坐下的万俟文幽闭眼扶额,小幅度地拍着:“呦,人老了,这记忆啊,不好使!”

    一听这睁眼瞎话,压住火气的太子文琦差点吐血,胸腔起伏鼻喷热气,手指着她良久无语,颤着嘴角转身到亭边顺气,之后才问:“晚些时候,我要进宫见父王,可有好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