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标致301出租车停在鹅城市灯泡厂的门外,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开车的的哥吕红军,女的,是美女会计师梁青梅。他们把车停在这里已经好一会儿了。其实这个灯泡厂,已经停产十多年了。在上世纪的八九十年代,这个大集体的工厂,还红火过很多年,当时是鹅城最红火的几个工厂之一,年轻人都以在这个工厂工作为荣,当时的工资也是比较可观的,出品的几个灯泡型号,也远销到南方多个省份,甚至还出口到了俄罗斯。

    但到了本世纪初,这个制造灯泡的厂家,就日渐式微了,一天不如一天了,先是清退了临时工,后来又承包给了个人经营。但最终也没有能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挺过来,没过几年就倒闭了,现在,这个厂里已经没有工人了,甚至机器都已经卖废铁了。厂里的几幢小楼里,包括原来的办公楼和生产车间,都已经住上了人,不再是工厂了。

    吕红军把出租车停在这里,是要等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女人,是他的前妻,妇产科医生李改霞。今天,她想把女儿欢欢接出来玩一天,已经和母亲说好了,他和梁青梅,还有妈妈三人,带着欢欢去玩一天。好久没见女儿了。妈妈也是很想念这个唯一的孙女儿。昨天晚上,他就给李改霞打了电话,说要带欢欢去玩。今天早上又打了电话。李改霞在电话中给他说,让他在灯泡厂这里等着,她一会儿,把女儿给我送过来。

    吕红军就接上了梁青梅,他们把出租车停在灯泡厂门口等着,两个人就在车上说着话。吕红军说,青梅,你弟弟这人,真是不可捉摸。前些天,我在火车站一个饭店吃饭,出来要开车走时,他忽然就出现了,拦住了我。

    梁青梅说,他拦住你做什么?吕红军说,当时,我从饭店出来,正打算开上车走,忽然后面有人在拉我的衣服,一看,是你弟弟。他给我说,不要我和你来往,不要我和你见面,不要我纠缠你。

    梁青梅说,小天这人呀,一天不知操的啥心。他前些天,也问我,你是做什么的,我就说你是个出租车司机。他还问我你的车号,我都给他说了。他说,我和你不合适,你没有房子车子,赚不到钱什么钱。我都不理他。我给他说,姐姐的事,不要你管。

    吕红军说,可能你说了,他也不听你的。梁青梅说,是呀,他就看那高立新是个网吧老板,一天能赚一点钱,也肯给他钱花,害怕我和高立新离婚了,就没人给他钱了。所以,他总是劝我不要离婚。

    吕红军说,你弟弟给我说,我一个开出租车的,没有什么本事,配不上你。说他姐夫是网吧老板,顶我几十个挣钱。后来,还在我车上踢了几脚。梁青梅说,不要怕他。他不能把你怎么样。吕红军说,我哪会怕他?我要不是想着他是你弟弟,就他在我车上踢几脚,我当时就要下车打他。

    梁青梅说,他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我的事我做主,别说他了,就是我爸爸妈妈,也当不了我的家。正说着,吕红军的出租车后面,忽然有一声长长的汽车喇叭声音响起。回头一看,后面停了一辆崭新的白色本田雅阁。吕红军不知这辆本田在后面为什么打喇叭,正疑惑间,那辆车又是一声长长的喇叭。再一看,那车的驾驶座上,正坐的是他的前妻李改霞。

    吕红军就下了车,走了过去。李改霞见吕红军过来了,也就下了车,然后拉开后门,从车后座上抱下了女儿欢欢。欢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个洋娃娃,见了吕红军,就高兴的扑了过来喊爸爸。吕红军自然是欢喜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弯腰抱起了女儿,使劲的欢欢脖子上亲着,那小女孩就格格地笑了起来。

    吕红军就问李改霞,是不是买车了。李改霞说,是。马振国给买的,裸车27万元,落地30万多一点。都买一个多月了,现在上下班,都开着这车。吕红军就说,改霞,看来你是离对了婚,又嫁对了人。李改霞说,红军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讽刺我。人往高处走。我不过是想要高一点的生活质量,我没有什么错。况且,你也又重新找到了喜欢你的女人。上次,赵安军和王丽花结婚,我看到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那个女人也不错呀。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一点。一切都是命,咱俩的缘分尽了,也只能如此了。

    吕红军就说,天黑之前,自己会把欢欢给送回去。然后就抱着欢欢走了。李改霞也就开车走了。李改霞走了,梁青梅也下了车,走过来要抱欢欢,吕红军对女儿说,欢欢,这是梁阿姨,叫阿姨抱着你,爸爸要开车。欢欢就乖巧地让梁青梅抱了。梁青梅抱着欢欢,坐在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吕红军就开上车,往王宝林住的森林半岛奔。他要去那里接妈妈。

    车走着,吕红军就问女儿,欢欢,这些天,想爸爸没有?欢欢说,想哩,欢欢天天都想爸爸,爸爸也不去看欢欢。吕红军说,欢欢,你这些天,是不是和妈妈住一起?欢欢说不是的。我和佬佬,还有舅舅住一起。妈妈有时去看看欢欢。有时把欢欢带她新家玩一会儿,没有在她那里隔夜过。

    吕红军说,这个新爸爸,对你好不好?欢欢说,不好,我不喜欢他。我不给他叫爸爸。后来,妈妈说,让我给他叫叔叔。

    梁青梅说,欢欢,你今天想去哪里玩?欢欢说,我想去的地方多了。我想去公园,植物园,我还想去星河乐园,我还想去万达那里玩。那里有个儿童游乐场。我还想让爸爸给我买个大熊猫。

    吕红军就说,欢欢今天想去哪里玩,爸爸和阿姨都带你去。欢欢今天想买什么,爸爸都给你买。现在咱们去接奶奶,接上姐姐,咱们就去出去玩。

    梁青梅说,欢欢要乖,阿姨今天给你买很多很多好看的衣服。欢欢说,阿姨,我有很多很多新衣服,妈妈给我买了很多很多新衣服。梁青梅说,阿姨也给你买,总还有你喜欢穿的花裙子,小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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