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你在想什么?”拓跋桁在她的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李长歌低下头,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我在想,皇上还能活多久。”

    她在拓跋桁面前说话一向直接,倒也不避讳什么。

    拓跋桁笑了笑,说道,“你果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了。”

    “你倒是没有怎么的意外。”李长歌的声音有些缥缈。

    若果说拓拔桁真的将皇帝看得很重要,那么在赵芸娘下药的时候他就应该将药丸给替换掉的。

    可是他并没有,这其中的原因就很值得让人深究了。

    拓跋桁偏过头,将目光转向皇宫的方向,“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会这么冷血,自己的父亲生病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去阻拦一下?”

    李长歌抬眸,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相信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好,你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就像众人之所以想让他死,一定是有道理的。”

    “你的看法每次都是出人意料,让人听上去没有那么悲伤了。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父皇服食了那么多的丹药,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不过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不确定就是了。”

    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而对上了李长歌的眸子,“我从小的时候就是太子,一直觉得父皇对我是很好的。直到我母妃逝去之后,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那之后其实我就不在去对他抱有什么想法了。”

    不用他说,李长歌也都大概能够猜到了是因为这个。

    在这之前的事情她并不了解,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好做过多评价,她能够做的,只有用沉默和自己的陪伴去安慰他。

    只是无论皇帝究竟什么时候死,这次的事情都要查下去。

    毕竟这是皇上交给拓跋桁的任务。

    “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

    过了良久,李长歌自己转动着轮椅来到了桌前,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

    拓跋桁思索片刻,说道,“父皇最在乎的大约还是私自募兵的事情,以及铸造兵器的事情,无论如何要先把这两处调查妥当才行。”

    不论皇子到底有没有谋逆的想法,顶着这个名头就要注意着自己的言行,是在自由的基础之上被禁锢着。

    私下里的招兵买马一旦被发现,有心人就会把这当成是一种别有深意的象征,一旦小题大做就会导致覆水难收的结果。

    皇子之间的倾轧在历朝历代都是很常见的,但是很少会这么直白的两厢爆料出来。

    这种事本身便是烫手山芋,无论是谁去做只怕都不能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