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大师兄是不是为了我才……”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抬起眼,那只鸽子落在窗台上,回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展翅飞出。

    进了初夏,日头越来越晚下山,钟白走出屋时已经时,天边的淡淡红霞透过天井落入一片暖红。

    转眸,恰见大师兄从楼梯走上来,钟白一愣,粲然,“好巧呀,大师兄。”

    “不巧。”赵既怀手里捏着一卷文书走来,噙笑捏了捏她的鼻尖,“一到饭点就醒了,小馋猫。”

    钟白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见大师兄越过她径直走入她的屋子,这才注意到店小二也跟在后头,手里还提了盒饭食。

    钟白跟进去问,“不与闻余师兄还有棠衣一同用饭吗?”

    赵既怀走至窗边替她合上了窗,“天要黑了,外头凉,窗子需得关掉。”他拾起窗梢,将窗子关牢,没有回头,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闻余和棠衣都已经离开了。”

    “噢。”钟白饿了大半天,这还是今日吃的第一顿,双眼直勾勾盯着从小二手里端出的一道道菜肴,垂涎三尺。

    小二摆好了饭菜,收好食盒正要退下,走到门口时,却忽然犹豫了下,还是嗫嚅着开口,“小姐,其实,另一位姑娘,我们确实认得的。”

    钟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指棠衣,“棠衣以前来过这儿?”

    小二点了点头,“昨日叔叔一提,我才想起,去年冬末,也有位姑娘和一位……老爷来过这儿,他们同住一屋,如胶似漆,只是在这儿住了约莫三日,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分道扬镳了。那姑娘……就是昨日随您来的小姐。”

    钟白大吃一惊,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大秘密,“怎从未听棠衣提过她已经成亲了。”

    小二犹豫,低声开口,“恕小的直言……那姑娘并不像他的妻子,倒像是……”他抬起头看了钟白一眼,走近了些,“倒像是,是那老爷的外室。”

    “外室?!”

    钟白愕然,在当今朝代,无论官员还是商贾名门,都是不允许养外室的,做外室女要受万人唾弃,甚至外室的地位更低于花楼里的姑娘。

    错愕片刻,钟白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小二恭敬退下。

    赵既怀合好了窗子走来,也在桌旁坐下,见她一副吃了拳头的表情,好笑道,“怎么了?”

    钟白缓回神智,合上嘴,摇头,“没事,没事。”

    赵既怀拿起碗,给她舀了一碗白粥。

    钟白的神智这才从天外飞回了饭桌上,饿了几乎一天,她都快前胸贴后背了,一碗白粥恰好温热爽口,很快被她喝下肚,吃得太快,甚至都没有配菜。

    赵既怀忍俊不禁地弯了唇,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白斩鸡放进她的碗里,他勾唇浅笑道,“慢慢吃,不必着急,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