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了栾宇光洁的脸蛋上。

    他抬头瞪着自己圆滚的眼睛,那抹浅棕色,和玄珏一模一样。

    他看见楚衿望着窗外月,有泪不住涌出,于是瘪嘴道:“宇儿错了,宇儿不说娘亲了,娘亲不哭~~~~”

    楚衿破涕为笑,抹去眼角的泪渍后在玄珏的下巴上捏了捏,道:“你个小东西,还会心疼人了。”

    栾宇嘟着嘴吹了几个小泡泡,奶声奶气道:“父皇从前跟宇儿说过,娘亲是女人,宇儿是男人,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的,更不能让心爱的女人落泪。宇儿喜欢娘亲,宇儿不想惹娘亲落泪。”

    “是吗?”楚衿轻笑,“只可惜你父皇与你说过的话,他自己却先忘了。”

    一夜无眠,翌日天蒙蒙亮时玲珑入寝殿唤楚衿起床,见她正坐在妆台前发着呆。

    玲珑动作轻缓走到楚衿身旁,又怕突然出现吓着她,于是在接近楚衿的时候刻意令脚下做出了声响来。

    楚衿回过神来看向她,微微一笑。

    “小姐您是一夜未睡吗?”

    楚衿摇头,“起得早了些,梳妆吧。”

    今日请安时,张妃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时不时揉搓着,楚衿看在眼里难免心疼,“姐姐若是身子不舒坦便早些回宫歇着,等下本宫命人寻了太医去给姐姐瞧瞧。”

    张妃爽朗一笑,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哪儿就那么娇贵了,不过是昨日夜里没盖好被子膝盖侵了风罢了,不打紧。”

    她就是这般,为着自己,嘴上却不肯说一句邀功的话。

    楚衿冲她点点头,而后环顾殿内,见茹常在的座位上空着,于是向与她同住撷芳宫的关答应问道:“茹常在呢?”

    关答应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嫔妾不知”

    “你不知?”张妃闷哼一声,呛道:“你和她住在一处你怎会不知?”

    “常在姐姐昨夜侍寝,并未回宫”

    这话一出,张妃旋即哑口,不再追问下去。

    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许尴尬,直到后来茹常在带着春风满面的笑意莲步入了正殿,仿佛是一朵几尽枯萎的艳花儿忽而被灌足了水般,生怕旁人瞧不出她的得意。

    她遥遥向楚衿施了一礼,行至自己的座位旁伸手抚了抚椅把儿,而后径直朝着张妃行去,在她身旁坐下。

    张妃位列四妃,给皇后请安是坐在上三座的。

    茹常在区区一个常在怎能与她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