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舟发现慕临江要杠起来,能有远超三百六十度的视角,殷思都快要死机了,慕临江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连敷衍我都不屑了吗?”

    殷思缓缓抬起头,终于瞄了慕临江一眼,看见对面的叶云舟悄悄指了指桌上茶壶,还冲他眨眼。

    殷思很少直视慕临江,但刚才看过去,他便发现慕临江根本没生气,只是在语气上故作严厉,眼底分明是带笑的,拿他寻开心罢了。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程玖演示罗盘时,方位指向坞城,乔心月绑架卫一,同样出现在坞城,她必是残魂无疑,宫主是否要与秋水剑阁说明?”

    “我和不和秋水剑阁说明,还要向你汇报吗?”慕临江端着茶杯挑眉。

    殷思:“……”

    叶云舟干咳一声:“差不多得了吧,别杠了,耽误工地进度。”

    慕临江自己终于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嘲道:“幼稚,太幼稚了,叶公子,你离我远点。”

    “分明是你想捉弄他,还怪到我头上。”叶云舟不满,随即转火殷思,“殷大人这般一本正经,我们怎么聊正事,你看宫主都被你冻得吃不下饭了,平时这两笼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慕临江声明道:“不,我不能。”

    殷思头一次大逆不道的感觉慕临江确实有点话多,和叶云舟一人一句搞得他脑仁都疼,而且正事不一本正经的聊,难道嬉皮笑脸的聊,他看了眼叶云舟的经典微笑,只好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叶云舟笑眯眯的说:“你跟着宫主这么多年,他和别人开过玩笑吗?”

    殷思一愣,下意识地瞥向慕临江。

    “我在宫主眼中是不一样的。”叶云舟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倾身耐人寻味地宣告,“他和我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要愉快放松,你能否认这点吗?”

    殷思欲言又止,最终闭嘴。

    “不只是我,宫主身边之人都是无法代替的,也包括你,他将许多人视作左膀右臂,甚至朋友兄弟,不论那些人心中如何看他。”叶云舟笑意渐深,“暝瞳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武器,暝瞳不能让他更残忍,也不能让他更冷漠,是恐惧使人虚构了接近宫主的规矩准则,但恐惧不是源于暝瞳,而是源于人心。”

    慕临江抬手撑住额角,莫名有点尴尬,上次叶云舟大发感慨忽悠卫一的时候还趁着他在楼上,现在已经当着面换汤不换药的侃侃而谈了……但殷思应该,没那么好忽悠吧……

    “殷大人,你怕什么?你是因为自己的恐惧,反而迁怒宫主,不肯接纳他从不掩饰的真心吗?”叶云舟轻声质问。

    “没有!”殷思想也不想的反驳,忙于澄清语气稍显急躁,又看了看慕临江,“属下只是……”

    慕临江举起手调停:“玩笑和无用的演讲到此为止吧,说正事。”

    殷思微微蹙着眉,似乎有些动摇,他百般纠结之后,想起叶云舟暗示他的动作,就伸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慕临江桌前。

    慕临江面露诧异,扭头看向叶云舟,难以置信道:“叶公子,蛊术如此高深精妙,师承何处啊?南疆狱邪尊吗?”

    叶云舟没理他,对殷思道:“宫主都有了,不给我也倒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