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其实清楚的很,楚恒对他的占有欲,不过是小孩子对于长辈的依赖,先皇先皇后因着愧疚,对楚恒是真正娇养大的,这也导致楚恒性格纯稚,不够独立,对于信任的人总是会不自觉的依赖。

    比如自己。

    这种占有欲不是爱,但容臻却可以利用楚恒的性格,诱导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果然,容臻的话让楚恒当了真,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慌乱,连忙摇头:“皇叔,我,我刚刚说谎了,我不想你娶王妃的。”

    “哦?”容臻微微挑眉,声音似是有些严肃,“小恒儿,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楚恒更加怕了,一张俊秀小脸紧张不已,揪着容臻的衣襟焦急辩解:“皇叔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害怕,父皇母后离开我了,你若是娶妻肯定就不会管我了,我会很难过。”他说着,眼泪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容臻心里疼惜,但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也只能硬起心肠:“可我到底跟你非亲非故,也只比你大了十岁,正当壮年,难不成我要一辈子都孤苦伶仃?”

    闻言,楚恒更怕了,几乎喘不过来气,揪着衣襟的手十分用力,骨节泛白,他生怕自己一松手,容臻就不见了,他声音都在颤:“皇叔,我陪着你不好么?”

    “小恒儿还小,不明白这样的陪伴远不及夫妻或是夫夫,皇叔也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

    楚恒记起来母后也说过这样的话,母后说等自己有了心爱之人,就会懂这种感觉。可楚恒现在对于情爱之事惧怕的很,又因为有了读心术,听到了人心的丑陋,所以他实在不想去懂,但又不知道怎么跟容臻去说,只能用小孩子一样的法子:“皇叔,我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手心破了皮,小腿也磕紫了。”

    说完,就把自己上过药的手给容臻看。

    容臻虽然知道楚恒是在逃避,不过看到他娇嫩的手心破了皮仍旧心软了,握住心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恒也觉得自己卑劣,利用容臻对他的心疼,他抽抽噎噎道:“没留神摔了,特别疼,要皇叔吹一下。”

    “你啊,以后小心一点。”容臻无奈,只能低头给他吹一吹。

    又撩起裤腿看了一下,愈发的心疼,也不舍得再逼迫他,罢了,总归楚恒的身子还没完全长成呢,等他出过精之后再说吧。

    楚恒殷殷看着容臻,想要容臻的承诺又没那么厚的脸皮开口,容臻心里柔软一片,蓦地想起一件事情。

    那还是在三年前,先皇察觉了他对小恒儿的心思,卸了他所有的差事,软禁他于府中,他顺从接受,交了官印,解了官服就要走,结果这小傻子跑过来,惊慌失措问发生了什么,还说要请父皇收回成命,他自然不肯说,只含糊说是与先皇意见相左。

    谁料这小傻子足足在殿门外跪了一上午,直至中暑晕厥,只为了让先皇撤了他的禁令,醒过来后仍安排佑安来传了手信,说他信任他,绝对没有功高震主,绝对没有反心,还说他一定会继续求父皇。

    后来见先皇心意已决,自知无法改变,还试图悄悄来看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统统送过来,甚至还怕他没银子使会受气,在门缝里硬塞了一万两银票,这是这小傻子全部的家当了。

    当时他便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要护着他。

    而先皇此举也并非真的彻底反对他们,而是要他知道,这楚恒的一颗心,有多珍贵。

    这也是他化名甄珩偷摸着写小郎君之间的情爱故事,先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的缘由。

    想到此处,容臻彻底放弃逼迫他开窍的念头,顺着楚恒的心意说道:“只要小恒儿一日不娶亲,皇叔也不娶亲,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