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八，坐镇于边陲各地的陈氏族人，陆续返回白玉城。
陈家很大，在西秦的地位极为特殊，皇朝内的普通公侯家族根本无法与他们相较。
但白玉城陈家也确实很穷，哪怕占据着国土面积最为辽阔的恒阳郡。
没办法，这恒阳郡有多处边界都与秦女厄土相邻，曾经的好山好水随着岁月流逝已被诡异慢慢侵蚀。
又因同为西秦八脉，其他流淌着战血的家族，不愿看到陈家出来与他们争锋，遂在朝堂上处处掣肘这脉。
每年拨给白玉城的军饷物资，都会被各种理由层层剥削，最终到了陈家手里只能勉强温饱。
要知道，他们白玉城是西秦最前线，温饱怎能足够，将士们还需要银两更换枪箭护甲。
朝廷是靠不住了，自陈学涯的爷爷意识到这事后，就改变了家风，派出大部分族人前往恒阳郡各城。
既然朝廷不给兵马和银两，那他们白玉城陈家便选择自力更生。
开宗立派，打压豪族恶霸，若当地城主敢多管闲事，他们可不介意让这些城主提前告老还乡。
朝廷自知理亏，不敢多说什么，其他战血家族因为古老的规矩，不便明目张胆地插足白玉城陈家的地盘。
短短半甲子的时间，恒阳郡俨然国中国，白玉城陈家对西秦朝廷的态度也基本保持着听调不听宣的原则。
在爷爷病逝后，陈学涯虽然依靠在外闯荡出来的名声，暂时震慑住了各房叔伯，但真实的情况终会暴露。
一艘艘楼船在陈府外停落，临近祭祖盛典，回府的族人越来越多。
后花园内，两位中年人站在阁楼上，俯瞰着下方在冰湖上嬉戏打闹的孩童。
他们分别是恒阳郡宁都城主的陈农礼，以及谷妖宗的陈万岷。
这陈万岷虽为妖宗之主，但确实是血统纯正的人族修行者。
天空飘下雪花，陈农礼叹了口气，说道：“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更冷了，不知道又要冻死恒阳郡多少百姓！”
提起这事，陈万岷冷哼了声，说道：“冻死多少平民这事不归我管，我也没心思管，我只想知道明年我谷妖宗还要派出多少儿郎过来，他们的安家费我又该向谁讨要？”
陈农礼微皱着眉宇，说道：“四弟，我知你心中有怨，但你要理解家主的苦衷！”
话还未说完，就被陈万岷打断道：“别跟我说什么苦衷，我只知道明年若是看不到安家费送过来，我便不会把弟子派过来，我这些儿郎虽然都为妖修，但也是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没道理就这样把命送了！”
像白玉城的狱狼营，里面那些还未化形的狱狼，其实都是谷妖宗门下的弟子。
每年谷妖宗都会把新弟子送过来，接走老弟子的骸骨，如此往复，已不知度过了多少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