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宛妙瞠目:“尚可?这可是贡品啊?你什么时候嘴这么刁了?”

    带着疑惑想了想,康宛妙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听说那堂利公主想嫁我兄长的事儿了罢?”

    “害,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她还说想嫁骆垣呢,我不也没生气?那就是个愣头青,听说她又对徐伯爷一见钟情,可是徐伯爷实在嫌她黑莽,压根都不想碰她,这都京城的贵妇也不带搭理她的,都天天在后头骂她黑炭蛮子。她现在啊,大门都不敢出,天天捂在房里,想把自己给捂白一点。”

    这些事,岳清嘉当然也听说了。可这,也不妨碍她心里拧巴。

    闷闷地别过脸去,岳清嘉瓮声瓮气:“我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这东西太酸了,空腹吃这个对胃不好。”

    康宛妙站起来,往后伸了个懒腰:“唉,女人真是麻烦,醋就醋嘛,还嘴硬。你人都要嫁给我兄长了,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呀,他这些烂桃花不会少,就说昨天罢——”

    懒腰伸到一半,康宛妙僵住了,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可岳清嘉已经听出不对来了。

    扶着头顶的翟冠,岳清嘉站了起来:“昨天怎么了?”

    康宛妙赶紧否认:“没、没怎么。”

    岳清嘉哀怨不已:“大妙妙,你不拿我当好姐妹了么?你那时候说什么来着?说我要是嫁到你们府里,你就跟我最‌最‌要好,我和你兄长吵架你都站我这边。我现在还没嫁呢,你就替他向我瞒事儿,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康宛妙仰头看了下岳清嘉头顶的塔,咽了口口水,连忙扶着她坐下:“那我跟你说,你可不能生气。”

    岳清嘉微笑:“我巴黎圣母院在逃圣母,从来不生气,不信你打我一下,还手我叫你霸霸。”

    康宛妙:“……”

    康宛妙四处张望了下,才弯腰附到岳清嘉耳边:“就是昨天,有个丫鬟在帮我兄长试吉服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给脱光了……”

    说完话,她直起身,在看到某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后,再顾不得岳清嘉,转脚就要去找人:“骆小子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康宛妙走后,坐在妆镜前的岳清嘉气得牙痒痒。

    她抓起康宛妙留下的油纸包,一颗颗地,把那些石榴酥黄给吃了个干净。

    于是,等彭慈月走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自己这表妹嘴里正在气咻咻地嚼着什么,那上下两排牙齿磕碰的劲,活像是在咬谁的皮肉似的。

    彭慈月笑盈盈地问:“这是谁惹咱们嘉姐儿不开心了?”

    岳清嘉歪头:“呀,表姐来啦。”

    见岳清嘉要站起来,彭慈月忙摆手制止了:“别、别起身,你坐着就行。这翟冠沉得很,你今儿呀,可有得罪受了。”

    怀上身孕已过三个月,但‌被宫人小心搀着上前的彭慈月却还是束腰袅娜,那周身气度华度,让人窥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娇贵之感。

    岳清嘉朝彭慈月露了个憨笑:“怀了孩子以后的表姐,比以前还要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