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协议签了,许轻岚方拥有公司经营权,每年可得30的分红,20划拨养父母账户,50是安沐的,安沐虽然没有经营权,却拥有知情权和公司买卖权,不需要许轻岚方同意。

    简以溪安排的不可谓不细致,可以说能想到的都安排到了,不只是公司,还有养父母那边,王彦庆那边,包括毛毛、二哥。

    王彦庆说,简以溪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随身衣物和那两个从潍城千里迢迢抱回来的许愿瓶。

    王彦庆还说,许愿瓶抱回来那天,简以溪在房里关了一整天,第一次请假没去公司。

    王彦庆又说,简以溪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逼迫安沐,她是真的要跟他领证,他们婚前协议都签好了,各自的财物归各自,公司更是互不相干,公证处都公正了的,简以溪是真的打算放弃安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溪跟安沐出去了一圈之后,突然改了主意,最后放弃了领证。

    那天在民政局门口,简以溪早就看到安沐的车还在,临下楼前特意叮嘱的王彦庆,让他假装要给安沐看结婚证,这样虚晃一招,安沐就会深信不疑。

    王彦庆说了很多,说这一年来,简以溪过得很不好,胃总疼,吃不下饭,可她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去吃,有时候疼狠了,她吃了止疼片继续吃,她说她不想那么早倒下,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他劝过简以溪别那么没日没夜的工作,太辛苦了对胃也不好,简以溪不听,总说时间不多了,来不及了,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来不及了。

    那次大出血前,简以溪好几次药吃完了,疼得开不了车,他半夜过去给她送药,有两次疼虚脱了,胃都按不住,都是他帮她按着,怕她呼吸不畅,还得搂着她的肩,尽量摆正她的身形。

    说到这里,王彦庆疲惫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心疼丝毫没有伪装。

    “没疼过的人是不知道的,疼得狠了,真的是连呼吸都困难,我眼睁睁看着她满头虚汗惨白着脸,张着嘴拼命吸气却就是吸不进去,就像……就像烈日下暴晒岸边的鱼,那种……那种帮不了她的无力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王彦庆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安沐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她脑子很乱,乱得没有头绪。

    简以溪这次是真的删除了她,v信恢复真的出现了红色的惊叹号。

    简以溪是铁了心了。

    或者说,算到了她可能会以自杀威胁简以溪,所以干脆切断了所有跟她联系,让她满身力气没地方使。

    王彦庆说得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大概和这如出一辙。

    安沐试图冷静下来,可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心如火煎,接连做了几夜噩梦,每次都是在简以溪死亡中惊醒。

    她找了梁思蕊帮忙,希望能通过手机号侵入简以溪的手机,找到她的位置。

    可简以溪再没有通过那个号码联系过任何人,谁打都是关机,即便是梁思蕊也无计可施。

    二哥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二嫂也动用了她爸的力量,王彦庆也托了熟人,甚至远在法国的安爸安妈听了消息,也在欧洲那边四处寻找。

    可是鞭长莫及,打从简以溪离开德国那一刻,就已经如滴水入海难觅踪迹,唯一能查到的就是简以溪从德国转机去的是荷兰,安爸辗转托了人勉强查到她又从荷兰去了雅典,之后就再也查不到了。

    安沐想到了养父母,简以溪可以不跟任何人联系,唯独不可能不联系养父母,她那么孝顺,不可能让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