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与春柔离开四库后巷,马车绕至李家前,两人在车子上换了干净衣裳,毕竟四库那味道实在是难闻得很。
春柔招呼着马车师傅离开,稍后会有新的车子来此处接人。
李家门扉紧闭,春柔敲了好一会儿,才有下人来看门,神色如常,说少爷和夫人一早就去了铺子,府上几个管事的都去了江南,说是南边有批药材出了岔子,少爷走不开,否则也要过去。
下人并未认出李娉儿,倒是见着春柔姑娘甚是亲切。
李娉儿心里多少有些感觉,加上时辰不早,知道兄嫂一切平安,便回了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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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芙蓉斋天已经擦黑。
还没走进就听见了板子声音。春柔跑着过去,就瞧见院子里的丫头们跪了一地。
院子正中央,木凳上一个丫头被按在上头,左右两边板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身上。
苏培盛叉着腰在一旁监刑,这板子打得没有分毫水分。
春柔还来不及细瞧,被苏培盛一个眼神使过来,忙跪在门口。
“李格格,贝勒爷在里头候着呢。”苏培盛说着将李氏领进正厅。春柔略抬头,凭着四散的发钗分辨出挨板子的是冬来。
她轻声问了旁边的丫头,那丫头吓得厉害,直摇头半个字也崩不出来。
冬来被塞了嘴,打晕了一盆冷水兜头倒下来,如此反复,身上的衣裳都结了冰碴子,那水混着雪也在石板地面上结了冰。
终于听见苏培盛出来道:“好了,主子福晋大恩,绕了她一命。你们将人抬去后院,余下就看她自己造化了吧。”
苏培盛指着两个粗使嬷嬷。
春柔知道,这一去,冬来怕是要没命了。
她不敢细想,又听到苏培盛过来轻声道:“快进去,主子福晋唤你。”
春柔忙爬起身,哪知道跪的太久,两步踉跄趴了一身血泥。
瞧着她慌乱的样子,苏培盛皱着眉头道:“快去换了,叫主子看见晦气。”
等春柔收拾干净去了正厅,李格格跪在正厅。
上首坐着贝勒爷和福晋。
福晋面色带着些病气,见着春柔缓缓摇摇头。春柔忙垂下头,不敢再去看贝勒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