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眼里,居然有了一丝慌张,“为什么要叫她来?”然后他又摇了摇头,“她不会来的,这个女人就跟头驴一样倔,她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他摇头,白发在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的内心开始一种挣扎,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白慕冷笑一声,他扭头对另

    外两个还没有离开自己的下属开玩笑一样说:

    “他们说我老婆会来,简直开玩笑。”

    但两个下属却一言不发,他们心里也开始动摇。他们两个也罪不至死,但如果负隅顽抗,却极有可能会被荷弹实枪的警察打死。而他们目光里出现的恍惚闪烁,让白慕的脸色也变了:

    “你们他妈的也要走?我平时对你们还不够好?”

    两个人的目光躲开了白慕的追踪,害怕地移到了另一边。而白慕则把对准张美琳的□□又对准了他们:

    “你们要是走,我他妈的就第一个崩了你们。”

    “我……我们不走!”他们说,“我们不走……”虽然重复了两边,但第二遍明显毫无底气。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又开来了一辆警车,那是秦泽恩在离开警局的时候,拜托包阳联系的白慕妻子。在确定需要她的帮助后,他们果断开车将她接到华飞这座郊区的别墅,而女人则很快就穿上防弹背心,从车里下来。那是个戴着眼镜的漂亮女人。即便已经年过四十,看上去气质却特别好。

    她就像一只猫,下车时的动作十分轻盈,但与这种轻盈气质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居然带着非常严厉的神色。她的嘴角绷得很紧,她用一种冷冷的表情走到白慕所站的窗子旁边,而男人则望着自己的前妻,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余芳……”

    “你出来吧!”

    “你为什么要来?”他的眼神里忽然带着一丝期待。这个名叫余芳的女人望着他一言不发,半晌才回答:

    “为了儿子。”她说。

    “……”白慕心里的另一个重要人物被提起,于是他几乎立刻问,“儿子呢?别让……别让儿子来。”

    “他没来。”余芳回答,白慕的眼神里居然又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我得给他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

    “因为他毕竟有你一半的血,你是他爸。”这些话有一部分是警察在汽车里教她的。实际上这么多年,余芳早就厌倦了他对家庭的不负责,以及在外的那些嚣张做派。她一直都在努力和他拉开距离,除了每个月从他那里得到一笔赡养费外,他们俩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交集。她的儿子是她的未来,她需要让儿子清清白白,所以她总在与白慕划开距离。但是这次她会来劝说白慕,一方面是她的确受警方百般要求,一方面则是她得给儿子一个交代。她固然希望自己这辈子从没遇见过白慕,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坦然面对,至少儿子不能活在窝囊之中。

    而这句“爸爸”似乎让白慕原本坚强的斗志,撤了一半。他的手软了一下,思维则完全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就在这一刻,从窗户进入的七个人,他们看准时机,瞬间打开了房门将防爆盾牌架在白慕面前的同时,简蔷也在他恍然大悟准备举枪射击的瞬间扣下扳机。他的腿瞬间被射中,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他的两个手下立刻放下枪,向警察投降。

    白慕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但他毕竟以前是警察,他很快就镇定了,将原本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摸起来,刚想举起来就被简蔷又开一枪。手-枪被弹飞,他则彻底没了反抗。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他无助地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而特警们则向他靠近,很快,其中两人便一人架着他的一条手臂,朝着门外走去。

    他看清了那个向他射击的女孩儿,他们在这一天之内有过几趟交集。他本以为在审讯室里的姑娘不过是只花瓶,他做警察那会儿,刑侦这块儿根本就没有女人。所以他才会在掏出枪的时候第一个向她射去,白慕只是想告诉她,这里根本就不是女人应该呆着的地方。但是她居然能从地上站起来,还换上防弹服进行偷袭,最后竟然是她向自己射来子弹,这一系列过程都让他不得不对

    她多看几眼。于是在经过她的时候,他还是惨白着脸笑道:

    “原来现在的女警都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