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下了二楼的悬梯,外堂刚才还熙熙攘攘,不消半刻钟,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已经没了踪影。

    “送她去落梅宫。”

    萧玄语气不容置喙。

    听到这话,温宁一时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绝望。

    可还没容得她细想,两个身穿玄色劲装的年轻侍从就不由分说的将她架去了一边。

    萧玄话音刚刚落下,温宁便看见堂上那价值不菲的玉凤锦屏后一道玉影翩然而出。

    那是一张极为明艳娇媚的小脸,伴着轻盈的步履犹如惊鸿般让人久久挪不开眼睛,外厅内香风阵阵,温暖如春,美人打着赤脚,舞步回旋间,眨眼就到了萧玄眼前。

    “国舅爷今儿个可是来听云拂唱曲儿的?”

    云拂生的娇俏,尤其是那一双潋滟的眼眸,宛若蒙了一层薄雾,别说男人,温宁觉得,同为女人,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要看傻了。

    “今日公务在身,改日再来看你。”

    温宁心下波澜微起,她从前还以为,自己这位夙敌是个不解风情整天只晓得沉迷刀剑和沙场的变态,看不出来,还是个风月场上的熟客。

    在温宁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卫轩哥哥,都是一个德行罢了。

    她眸光微闪,每每想起卫轩,心口都会控制不住的撕痛。

    “星云,”

    萧玄在唤他的贴身侍从,那年轻的男子看上去左不过二十岁,生的剑眉星目,和他主子一样,一张脸永远冷淡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和生命的机甲人,只对号令唯命是从。

    不过多多少少,看上去没有他主子那般阴鸷难测。

    温宁眼中的那抹厌恶之色悄然褪下,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假装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待发落。

    “将我在战场上缴获的那枚南海明珠送给云拂姑娘。”

    “是。”

    温宁的耳朵动了动,南海明珠?

    她也有一颗,是当年与卫轩哥哥定亲时他送来的礼物,传言这种自带异香的明珠只有南海才有,且几百年不出一颗,极为珍贵。

    民间百姓更是将其视作神物,温宁信奉那些明珠保平安的传说,也珍惜她和四哥之间的情谊,这些年来一直将那珠子带在身上,只是南疆一战,她去边关连枝城中寻药时,不小心弄丢了。

    星云从怀中拿出锦盒,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那颗约莫着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熠熠生辉,圆白晶莹,靠近细闻,淡淡异香似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