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山间十分静谧,风停虫止,一丝声响也无,连雪都是悄悄的落着。

    鱼池月躺在里间床上烙了几回饼才睡着。

    冬日寒夜,按理说应当是最好睡的十分,但这一夜,鱼池月罕见的做了来到书里的第一个梦。

    梦里是在一个寒风肆虐的时节,天色黑的仿佛可以融了天地间的一切,一盏小灯孤独地发着光,照亮方寸之地。

    但是这个房间太大了,除了孤灯萤火笼罩的一小块,其余都是大片的黑暗,大的好像没有边界。

    帘幔被四处刮进来的风带的四处翻飞,门好像是开着的,但是看不见外边。

    角落里有一个小姑娘,明明旁边就是床,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要蹲在墙角。

    鱼池月好像有意识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审视这个梦,却又像亲历者一样清晰的感受到角落女孩的恐惧。

    一瞬间,鱼池月心领神会,这个看起来十二三的小女孩就是鱼池月。

    鱼池月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身体的反应却是努力憋住,不发出声响。短促而又小口的呼吸,让鱼池月觉得很难受。

    她又同时感受到了,这个女孩极度的恐惧,与努力表现出来的镇定。

    她在害怕什么?

    或者说,鱼池月在害怕什么?

    未知的恐惧尤为催人心腑。每一刻都在害怕下一秒,小女孩的额头很快布满了冷汗。

    冷汗?

    鱼池月这才注意到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是陈旧单薄,甚至还有些小,因为左手有一截手腕露了出来。

    右手呢?鱼池月吃惊地发现,小女孩右手背藏于身后,做出一种撑着地的假象,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剪刀!

    她在防备谁吗?

    很快,屋外传来什么东西被打掉的声音,有点闷闷的,鱼池月想道——屋子的门是关着的。

    小女孩却是被吓得一抖,左手抱着腿,头往手臂上低了低,很快又仰起来,警惕地看着屋门方向,烛火明灭交替,映在她眼睛里,反射出一阵犀利又专注的光。

    屋外脚步声踉踉跄跄,不时传来几声不耐烦的咒骂。

    小女孩听见了声音,手中的剪刀攥的越发紧了。

    明明没有月光,鱼池月却在窗户上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