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风过,雪梅簌簌而动,抖落一阵飘雪。屋内烛火斜斜跳动,“哔剥——”一声,烛花小小炸开。

    鱼池月拢了拢裘衣,“孟公子这是怀疑我有意喝下毒茶?”

    孟邑正襟危坐,“池月大可不必如此,你我同窗共读五余载,彼此脾性相知。我虽不愿相信池月会做此事,但我实在想不明白——像池月所说,明明尝一口就知道有问题的茶水为何还会入口?”

    孟邑一口一个“池月”,让鱼池月感觉很不适应。

    “我知你良善,不愿自己去胡乱猜测,只好直接相问,池月莫怪。”见鱼池月不说话,孟邑又补充。

    鱼池月:“我自小味觉有损,寻常味道尝不出来。”

    孟邑大惊,微微瞪大眼睛看着鱼池月:“你……”

    鱼池月等着他慢慢消化,其实这件事只有几人知晓,也是太后对她的保护,若是越来越多人知道这个秘密,像上次下毒害她之事只会层出不穷。而孟邑虽然说政治立场与太后不是一个阵线,但还不至于害她,这点鱼池月倒是有把握。

    最重要的是,鱼池月可不想让孟邑有任何疑心,这人可有男主光环,所以直言相告才是最保险的做法。

    “是我失礼了,我自诩对你了解颇深,竟不知……”孟邑脸带愧色。

    鱼池月露出安抚笑容,心里却想的是:了解你家女主去吧,莫挨老子。

    “此事我也未曾告知其他人,还望孟公子不要与第三人讲。”

    孟邑:“这是自然。那池月平日里用膳食也尽是无味吗?”

    鱼池月挤出一个看似勉强的笑容,垂下目光,“早已习惯了。”

    看她这副模样,孟邑更是自责不该提起此事,惹她伤心。

    鱼池月适时抬头:“我们继续说之前的吧。”

    孟邑巴不得,抬起茶盏一口喝尽茶水,“已有仵作在检查尸身,想必很快就会出结果。”

    这时进来了一个侍卫摸样的人,将几张宗卷递给孟邑,附耳说了几句话便退下了。

    孟邑翻看几页,说:“池月,我会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就好。”

    鱼池月点头。

    “据金叶案词,冬月中旬在护国寺,金荷与你起过冲突,可有此事?”

    鱼池月:“孟公子,我实话跟你讲,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金荷长什么样,所以我不能确定。而且在护国寺期间,我记忆里未曾与人有过冲突。”

    “是我疏忽了,你先看看金荷的画像。”孟邑起身递给鱼池月一张人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