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观若眼中,他是凶恶的敌人。他们手中都有刀剑,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取她的性命。

    人都是又很多面的,无可厚非。

    “是谁动手杀了他,是裴灵献,他的手下,或者不会就是你吧?”

    “我也并不清楚,那时我被人团团围住,保护的很好。无论如何,他只是付出了应付的责任,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她没法把这句话说的温情一些,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在这一件事上,她们不可能达成共识。

    燕德妃从观若手边拿过了那副画卷,爱惜地将它展开了,笑着面对画中人,话语之中又无尽温柔和耐心。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的。”

    “蔺士中的确是个无耻小人,可这并不代表他也是。他为他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这些年来,他始终都心怀愧疚地生活着。”

    当一个人爱慕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他是最好的,无论他做错过什么事,都会尽力为他开脱。

    观若以为自己是冷静的,“梁宫陷落的时候,蔺仲绎已然过了弱冠之年,正在请他外祖父托关系,让他入朝为官。”

    梁朝的官员,大多都是依靠有姓名的世家内部推举的。

    蔺士中的官位虽然不算低,可是他在朝中毕竟没有根基,不如其他世家盘根错节,甚至还比不上没落了多年的岳家。

    “他都已经是一个能出仕的人了,难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便真的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么?”

    还不是懦弱,苟且偷生。满口仁义理智,满心愧疚,都是装出来给旁人看的。

    “蔺士中为了保全他的两个儿子,命人在他们平日所用的茶里下了药,他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出长安了。”

    像蔺士中这样的人,为达成目的,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是她们这些正常人无法想象到的。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蔺士中一直瞒着他,告诉他他的母亲和姐妹如今都躲在外祖家中,她们会是安全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极力地像一个无关的人,一个已经答应过不会伤害他们的人解释这么多。

    “他的痛苦我都看在眼中,并不是作伪。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只是的确,我不必说服你也一起来相信。”

    她们对视了片刻,还是别开了彼此的目光,收回了此刻针锋相对的尖锐。

    “其实我来也是还有一件事提醒你,雍王近来不安分,或许行宫中会有变数和动荡,你自己小心一些。”

    在观若到达薛郡行宫之前,燕德妃一直都是后宫嫔妃之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