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觉得自己像被放到解剖台上的青蛙,一点点从皮里被剥出来。

    她的手好似忽然脱力,无法再抓住最后一点遮蔽,任白色堆满了脚边。

    热水带来的热度渐渐消失,岑今站得笔直,不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霍清池的目光自上而下缓缓巡睃一遍,又自下而上,慢慢地回到她的脸上。

    岑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霍清池的脸上浮起一点淡淡的笑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像一把刀一样凌迟着岑今。

    “岑小姐,我是真的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抱歉,帮不了你。”

    --

    霍清池的轮椅一点点滑出卧室。

    岑今还直直地站在那里。

    比卖身更惨的,大概就是卖身被拒吧。

    她在心里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才踏出这一步,可是霍清池就是有办法轻轻松松地让她明白她还可以更难堪一点。

    岑今的嘴角抖动着,抑制不住地笑,开始是无声的,最后忍不住笑出声。

    她弯下腰,捡起脚边的浴袍,一点点套回身上。

    手指很僵,抖得厉害,一条带子,系了好半天才勉强系了个死结。

    笑声停止,岑今慢慢蹲下去,脸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的,只单薄的肩胛骨微微颤动着。

    你觉得自己受到的侮辱已经够多了吗?

    不,远远不够。

    身后有轮椅滑动的声音。

    岑今懒得抬头,她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这样缩在这个小小,她为自己筑构的世界里。

    “岑今。”

    听不到。

    “你外婆,真的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