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个人的目的不明朗,行动也不清楚,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管他想做什么,你的下一步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

    明处的人是斗不过身处暗处的人的。

    他们能做的,要么是引蛇出洞,要么,就等着他找上门来。

    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了太久的。

    应朝寒和容暮的笃定是正确的,有所图谋的人见到他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终是会再次出手。

    ……

    容延葬礼那天,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帝京都在一片灰暗之下,像是在为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老人送最后一行。

    墓地是在离容家老宅不远的垢山之上,出殡时,那黑衣的人从山顶绵延至山脚,外围一圈都有人把守,防止有心人士进入。

    容暮从早上五点起就跟着走圆场,把容延从容宅送到这垢山之上,而后代表容家,接手所有前来吊唁的人。

    还好,应朝寒作为外界公认的容家的准女婿,能够同容暮一起。

    从九点开始,他给她举着伞,陪着她站了三个多小时,在所有人都轮完之后,陆陆续续才下了山,准备回容家。

    容暮让容南浦和容北汌先回了容家,家中的宾客由两人照看和接待,容暮和应朝寒被留下,负责完善垢山的事宜。

    下午四点,这边的事才完毕,容暮全身酸痛,坐上车时已经是累得头都抬不起来。

    应朝寒接过前面人递过来的速食,“阿时,你吃一点。”

    “……”

    容暮坐着的姿势很随意,看得出是真的累了,但她一直看着窗外,隔着远远的距离,透过空中的薄雾,望着那山顶。

    在容家护着的第一人,终是在这场葬礼中离她而去。

    往后,她再也找不到人斗嘴,也没人会刀子嘴豆腐心地对她,没人再边心疼她边骂她,也没人再教她商界的为人处世之道。

    她的爷爷啊,曾经拆散了她的父母,而如今终于也继她母亲而去,她心里……除了深切的难过和悲哀之外,找不出一丝痛快或是快感。

    没有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终究是不恨他的,就是不知道到了地下,老人和她母亲见了面会不会尴尬,会不会吵架,会不会……和解啊。

    这一切,容暮无从得知。

    应朝寒心里压抑得紧,今早他见到她开始,她就不吃不喝,忙前忙后,现在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这有了喘口气的时间,她却还是这样……

    他知道她难受,甚至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