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今儿闹了这么晚,赶快回去歇一歇了。”

    第二日,虞幼宜一早就自发地醒来了,只觉得腰背手臂浑身都酸痛不已。

    白蔷与湘竹已经早早端来了温水,这会儿白蔷看着虞幼宜表情,便猜出她身子不大痛快,拧干了帕子过来轻轻帮虞幼宜按着。

    “姑娘昨日为何不想法子当场让许姨娘换个院子?姑娘毕竟是侯府的小姐,住这里也太委屈了些。”

    虞幼宜自己也轻轻按着,顺便打量了下这屋内。昨日重新叫了人来洒扫,但她夜里有些乏,便也没能仔细看看。现在在看,只见着屋里许多陈旧的摆设都已经撤了下去,俱是换上了一些像样的东西,窗上也糊了新的薄纱。

    湘竹重重哼了一声:“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昨儿姑娘刚回来,他们没摸清姑娘的脾性,只当姑娘好欺负,一个二个都糊弄我们。后头见到姑娘不好惹了,又看着老爷很看重姑娘,又忙不迭地来巴结着,真是不像话!”

    白蔷对着湘竹轻轻嘘了下,悄声道:“只怕不止如此,奴婢看着昨天许娘子和身边那个大丫鬟的反应,回来的时候又听下人们议论,这些像是许氏默许的。”

    虞幼宜接过白蔷递来的干净帕子轻轻擦拭着,“自然是如此,如若没有上面主子的会意,他们也不敢嚣张至此。”

    白蔷服侍着虞幼宜梳妆完毕,李嬷嬷掀帘而入,面上表情看着有些不悦。

    湘竹好奇道:“嬷嬷这是怎么了?”

    李嬷嬷提了个小食盒,虽面上表情有些不悦,但还是轻手轻脚把食盒放在外间桌上。“我见这院子里没什么人,许氏那边又刻意轻慢着小姐,自然没什么人会想着给姑娘传早膳,所以就紧赶着去膳房。结果那里的婆子丫头一个个都娇贵得很,叫三声不见动弹一下的。”

    湘竹早已听见李嬷嬷放食盒的声音,便从里间出来给李嬷嬷搭把手,一起布碗碟。

    她一边忙活一边开口:“拿着侯府给的例银,他们竟如此懒怠?”说着又撇撇嘴,“不过小姐身边的可用的人是太少了些,现在除了新拨过来的洒扫丫鬟们,便只有你我和白蔷,再加个刘嬷嬷。”

    李嬷嬷低声道:“刘嬷嬷是许氏拨的,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今儿姑娘要去府上祠堂里拜太太,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侯爷说一说。”

    她说着,抬眼望去外面,虽打整得齐整了些,但前前后后就看不到几个人影,连个守门的婆子都没有,不由得轻叹一声。

    “姑娘铁定是要搬出去的,到时候再慢慢找些老实的人伺候着。”

    湘竹点了点头,掀开食盒盖子,端出一个小碗。她眯起眼睛只看了一眼,随即便气得重重搁在桌上。

    “这都是什么东西,他们怎么端些这种玩意儿给姑娘?”

    李嬷嬷定睛一瞧,是一碗微微泛黄的糙米饭。

    她顾不上生气,急忙抽出食盒的全部夹层摆在桌上,第二层是一碟卖相不佳萝卜腌菜,一盘蔫巴巴的青菜叶子,第三层干脆直接放了两三个半冷不热的馍馍,且已经有些微微发硬了。

    李嬷嬷咬牙切齿地低低骂起来:“这群王八羔子!我找他们去!”

    白蔷掀起里间的珠帘,已经梳妆好的虞幼宜从里间走了出来。“李嬷嬷,发生什么事了?”

    湘竹气鼓鼓的,张嘴又觉得自己说不明白,只过来气愤地跟虞幼宜开口,手指着桌子上的菜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