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眼前一直是挥散不开的黑暗。

    之前使用骨珠的感觉有多好,那么现在骨珠带来的副作用就有多糟糕。

    只是躺在那里,骨头就仿若被钉入了钢钉,传来一阵阵让人战栗的疼痛。

    五感变得迟钝,沉音只觉得耳边似乎有人说着什么,可无论她多仔细的去听,却都无法听清。

    她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沉重的不可思议。

    短暂的恢复意识后,她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

    等意识再次回笼,唤醒她的不再是那个声音,而是口中格外香甜的血液味道,那血液犹如久旱的沙漠中忽降的甘露,带着温热暖过喉管,滋润着她近乎枯竭的脉络。

    沉音不自觉抱住贴在嘴边的东西,犬牙缓缓冒出,她无意识的张嘴咬下。

    手中抱着的东西似乎僵了僵,但又很快放松下来,更多的甘露涌入口中,沉音的模糊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

    她……这是怎么了?

    对了,是之前使用骨珠的力量受到了反噬。

    身体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痛了,是因为喝下的东西?

    她喝得……是什么?

    沉音的睫羽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她最先看到的就是被自己抱在手中的一截手臂。

    上面被犬牙咬出的伤口触目惊心,此时甚至还有血液向外渗着。

    沉音蓦地瞪大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无意识咬的,是纪澜安的手臂,喝下的东西,是纪澜安的血液。

    那场混战,她动用骨珠遭到反噬,可纪澜安同样受了重伤,二人半斤八两,谁都好不到哪里去。

    然而她却在无意识中狠狠咬了对方一口,纪澜安还有命在吗?!

    沉音立刻将捂住对方流血的手臂,正要抬头去看,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便落在了她的头顶。

    对方在她柔软的发上轻轻揉了揉,温柔中又带着淡淡的亲昵,耳边少年不如以往清润,带着沙哑的倦意:“好些了吗?要不要再喝一点?”

    这语气,自然的仿佛只是在问她要不要再喝一点水。

    沉音豁然抬头,就对上少年温润的浅棕眸子,那张文雅俊逸的脸此时白的近乎透明,本就单薄的唇色此时更是苍白脆弱的不可思议。

    都这副模样了,少年的唇边却还染着纵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