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千里追凶的时候，你害怕吗？”楼听雨明亮的眸子望着成英雄。
成英雄心里一颤，挪开了视线：“当然怕了，那些人，可都是叶斯卡尼溃军里逃出来的，早就不是人了，都是恶魔，我当然也怕。”
“可你还是去了，你把他们都杀了。”这个故事里浸润的鲜血，让楼听雨时隔多年提起来，都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对，我把他们都杀了。”成英雄默默看着前面，说到那个杀字，他右眼上的伤疤，都抽搐了一下。
见成英雄失神地看着前面，楼听雨的手轻轻放在成英雄的手背上：“那你杀了那些人之后……有没有哭过？”
成英雄的手触电般缩了回来，愣愣看着楼听雨。
随后，他扭开头去，眼神闪动着，紧抿着嘴唇，沉默了几秒，他站起身来：“既然睡得惯，就让俊龙接着陪你吧。”
楼听雨咬着嘴唇，有些失落地坐在那里。
成英雄走出几步，又转头问道：“哨所青菜少，中午给你做个炖菜吧？”
“嗯嗯，我跟大家吃一样的就行。”楼听雨又振作起来，连忙应道。
等成英雄去了厨房，朱庭芳在走廊的门那里探出头来，向楼听雨招招手。
楼听雨过去，发现武俊龙也在。
“小楼，成班儿跟你说什么了？”朱庭芳好奇地打听道。
“我想问问当年千里追凶的时候发生的事，虽然大家都说，那是英雄事迹，可这件事，对于成班长来说，却是心里的梦魇，这么多年了都还在折磨他，而且越来越厉害了。”楼听雨很是担心，可又全无办法，“如果成班长自己不肯打开内心，那这个噩梦，我也是解不了的。”
说到成英雄的老病根，朱庭芳和武俊龙也神色凝重。
武俊龙摸摸楼听雨的头：“别急，慢慢来，我们帮你。”
楼听雨用力点点头，握拳给自己打气：“我一定可以！”
朱庭芳看着楼听雨鼓鼓的脸，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小楼一定行！”
楼听雨也不躲，嘿嘿笑了起来。
武俊龙看不惯，抬手把朱庭芳的手顶开了。
楼听雨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啊的一声，随后惊慌地左看看朱庭芳，右看看武俊龙，眼睛里全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
“怎么了？”武俊龙关心地问。
楼听雨支支吾吾地，越着急越说不出来，只是偷偷瞧着朱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