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是我娘,为什么我不是皇后生的?”

    安静的大殿,每一声低吼哭泣都很刺耳。

    唐晚宁觉得这一幕有点可笑,也很可怜。

    二皇子控诉做母亲的辛贵妃自私,他自己就不自私么?真的是个善良端正好青年,怎么视婚姻大事如儿戏,轻易接受了唐晚兰的‘替嫁’主意,并心安理得?真的孝顺体贴,记得所有景元帝对他的好并感恩,又怎会轻易谋反?

    不可能是被辛贵妃逼的,也没有什么不得已,他之所以行动的原因,是笃定自己在景元帝心中的地位很特殊,无论是成是败,结果如何,景元帝都不会苛责,他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诚然,辛贵妃这个母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的确有所疏漏,可你二皇子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不是三岁孩子,不那么优秀是不是也是你自己懈怠,不努力,出了事就把原因都推到别人身上……是不是有点过分?

    辛贵妃出身好,有脾气,可她在成长过程中只看到了外在条件赋予自己的‘高贵’,她不是没有机会看到别的,不是没有机会提升自己,不是没有机会走别的路,可她偏偏把自己困住,最后爱而不得,丈夫离心,儿子不理解……

    何必呢?

    只看这一次为二皇子挡木仓的肩伤,就知道她错处多多,独对儿子的疼爱是真的。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事实,推开二皇子,眼神疯狂:“本宫才是你娘,那个村妇不配!她不配!”

    二皇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满脸都是‘你疯了’。

    辛贵妃眼泪掉下来:“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她眼神阴执,“但我才是你娘,你必须得记住!”

    二皇子闭了闭眼睛。

    在襄阳王府,他被唐晚宁抓住并没有害怕,他知道唐晚宁不敢杀他,面圣好啊,只要到了皇宫,父皇一定会救他,可在门外听到那些话……他就知道不可能了,他在劫难逃。

    掀袍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砖,他咬着牙:“父皇……不,皇上,所有一切都是母妃……不,是这个女人指使的!”他伸手指向辛贵妃,自己检举揭发了,“都是她和她爹辛伯期商量定计,怎么设局,怎么诱敌,怎么刺驾,怎么调兵,怎么收口,抓谁为质……都是他们做的,跟我没关系啊皇上!求皇上恕罪!”

    素有‘优雅君子’称号,被万千人期待为‘仁君’的二皇子,这一刻瑟缩发抖,发散衣乱,哪里还像什么君子?

    戏看到这份上,主角不演了,无聊透顶,景元帝也没心思再看,挥了挥手,让禁卫军过来把人拉下去。

    禁卫军相当熟练,上来把人一架,拿布往嘴里一塞,辛贵妃和二皇子想求饶都发不出声音,更不用说吵了,至于之后的事……当然会有人处理。

    赵琮起身:“儿子去抓辛伯期。”

    “不必,”景元帝示意他坐下,“朕有安排。”

    正好孙公公过来禀报,说外头没事了,请陛下放心。

    景元帝就更放心了,挥人让人出去打扫战场,看向赵琮的腿,目光灼灼:“你的腿好了。”

    赵琮垂眸:“嗯。”

    “朕知道你会没事,你从来都不会让朕和皇后失望,”景元帝看向唐晚宁的眼神也很欣慰,“朕这儿子脾性别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