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几声本该带上问号的问话很平静,仔细听不出她的情绪,温和的好像闲言闲语问一句今天吃饭了没有,饭菜又合不合胃口。

    舒广袖长她许多岁,也就是带着一身江湖气质,要不在这个男子十七八岁已经持家养子的国度,还要遭受更多指指点点。

    就这样,他自持吃过的盐水多过宁王,却总觉得宁王比一般皇储的十五岁孩子还要深沉许多。

    不说这些年宁王武功突飞猛进,就偶尔显露出来的心思,舒广袖也得叹一句宁王绝非池中之物。

    他不知谁把安淮王一事宣扬出去,也不奇怪江筠儿会知道这个事。

    此般他回京算是为了那个人,也不算是,于是舒广袖两边不着地笑了笑,越发亲近地揉捏江筠儿的手臂。

    “我曾经的恩客多了去,宁王难道要一个一个追究回去?”

    话音落,那只手臂瞬间收了回去,端着茶水和酒水兑在一起,不声不响,笑着但不说话。

    良久,江筠儿随意地指着墙:“走吧,等会儿云生要进来了。”

    云生是江筠儿现在的贴身宫侍,原先用惯的宫侍一个没少地带了出来。这些事大部分都是女帝在安排。

    江筠儿不在乎女帝会不会在她身边安插人手,当然她现在能够动用的力量有五成都来自女帝,她是知道的。

    从她来到这里,女帝抱住她的时候,江筠儿就把女帝当成了皇姐。

    女帝护她这些年过来,就算最后捅她一刀也算了。

    舒广袖不做行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拙劣的驱逐令。

    他过往或许不了解宁王在外面是什么形象,但是确实是越接触越觉得有趣,这个姑娘在他面前总像懒得掩饰,是种活灵活现的状态,客套话说的少,除非是阴阳怪气地呛他。

    偶尔江筠儿也会喝醉,抱着石桌哭喊想回家。但是舒广袖每回差人过来搬江筠儿,江筠儿都抱着石桌不动,是个十足可爱的人。

    “你生气了。”舒广袖笃定道。

    “我不应该生气吗?”江筠儿透过月色看他那张模糊掉的脸,啧了声放下杯子。

    她撑着桌子,纤长的手指在光下化成一道玉色的光影。

    江筠儿就着这个姿势凑近舒广袖,忽然伸手在他脸侧狠狠捏了一记。

    舒广袖僵持在那,笑容凝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舒广袖,本王有没有说过你长得特妖孽?”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