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明渊点头,让白沉出去。小白得了赦令,眉开眼笑丢了东西就跑了。“皇后应该是想来试探我,看看我有几分把握。不过无妨,我要是她,无论对方有几分把握,我都要让他一分都没有!”

    薛宁也有了心里准备,“皇后下黑手了?”

    明渊还盯着那烛,火焰在他眸中明明暗暗,“应该是。”

    薛宁道,“她胆子可真大!养心殿又不全是她的人,她还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了?要是此事传扬出去,谋害天子,是何等重罪?就是她胡家人站成一排,从坤宁宫杀到玄武门都不够杀的!难怪啊……你让我祖父回来坐镇,就是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明渊从烛台前移步,回了原来的位置坐下,心道了声不错,此事成也好,不成也好,它都会是大虞的一个关键分水岭。

    “代价是很大,可只要成了,这大虞的江山估摸着要改姓胡。她想赌一赌,就是不上不下,陛下醒不过来,理不了事也都够她猖狂了。”

    “殿下既然知道了皇后打算,就应该有所准备吧!”

    “……准备么?自然是有的。”自打知道小川要入宫,他就不停的在做准备。皇后的心思简单,先她一步甚至几步动作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二皇子那边儿,他本就和皇后是离了心,近来又不知为了何事同皇后折腾,二人很不愉快,也就没心思管这事儿了。

    偏有一件事,一直萦绕在明渊的心头,几天都没有落下。

    “你还记得明郁么?”

    这倒是令薛宁吃了个大惊,明……郁?他一下反应了过来,“哦!你说的是七皇子罢?我当然记得啦,他怎么了?”

    明渊轻扣着桌角,若有所思,“你印象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薛宁立刻回忆起来,七皇子总是孱弱的,靠着宫里的药罐子存活,丽嫔娘娘日子不好过,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幼时在众皇子出席的宴上见过他两次,人总是畏畏缩缩的,说话声比没了根儿的太监还小,私下里该是受过欺负,看起来很可怜。

    ”七皇子么?他温和善良,儒雅的很,人很好相处的……”先夸一夸。

    “至于其他么?做事稍稍慢了些,脑子感觉不是很灵活,我记得诸位殿下里头,他委实不算拔尖,也不大受陛下的关注。人病怏怏的,浑身都是药味儿,纤弱的厉害,风大些都能把他掀翻……”

    “怎么了,殿下?有什么问题!”薛宁好奇地问。

    冀王锁着眉,低声道,“明郁他……他似乎变了些。”

    哪儿变了?具体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和印象里的有些出入,也和薛宁的描述有些出入。

    上回在穿枫亭,明郁主动邀他,他们见了一见。明郁言谈活泼了许多,这是件好事,偏是在交谈过程中,明郁的神色和话头,总叫他隐隐有些不适……

    白沉性子急躁,忍不得事情,他也就没再和明郁多说,领了人就走了。路上的时候,白沉嘟嘟囔囔地跟他说,自己要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被明远冷冰冰的眼神给扼住了。

    他不提这事儿,又开始嘟囔起说自己讨厌那个七皇子!他一小孩子心性,喜欢不喜欢听听也就罢了,说不准明儿就变了,偏这回白沉还说了理由——

    明郁看起来阴森森的,他在笑,白沉几回看过去,都觉得笑得属实虚伪。

    这话说完,明渊心里也咯噔一下,直直往下头坠。竟连白沉都看出来了。明郁的笑意不达眼底,他也看的出来。明渊想,他久在深宫中,想也是受了不少苦,才练出了虚以委蛇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