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他轻放在圆桌上,“心情好多了。”

    “钱若玟那个家伙真爱欺负人。”元琪还是气不过,“不就是狗仗人势。”

    曲槐心勾起的嘴角瞬间收起,整个府里没有人敢动钱若玟,连王管事也颇为忌惮他背后的那位贵君,若真想将他压死,必得是府里的那位主子出面才行。

    柳含霜见他表情有变,立时担忧地走到他面前:“曲公子,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可千万别动那种心思,我们斗不过他的。”

    略带粗犷的嗓音吐出一句“我们”,曲槐心心中一动,这个憨瓜虽害怕却也没把自己撇在外头。

    “我只是觉得这芋圆汤,很甜。”

    他笑了笑,惹得元琪用手指点在他的眉间:“曲公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曲槐心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就叫我槐心吧。”

    虽已是初夏,但今夜不知为何凉意甚浓,元琪走的时候一推门,立时仰着头打了个喷嚏:“阿嚏——”

    “要多穿些,你年纪小容易着凉。”柳含霜将自己暖好的手放在他手背上,牵着他走上漆黑的长廊。

    一大一小两道背影,许久才消失在桃林尽头。

    可柳含霜的嘴就像开过光似的,一点就中,第二日元琪果然染了风寒。

    曲槐心第一次进元琪的院子,半大的地方,却似乎分出了两间主屋,他就住在左侧的一间,右侧的屋子门紧闭着,从外面瞧不出什么端倪。

    一进门,小号的榻上躺着的人脸上异常通红,平日清澈的圆眼里爬上血丝,时不时还竖起来咳嗽两声,到最后声音都带着嘶哑。

    柳含霜正在一旁不停用帕子沾水敷在他的额头上,只是热度太高,不一会儿就要换上一次。

    手里动作没停,他转过头对曲槐心说道:“早上还只是咳嗽发虚汗,现在一下子烧得厉害。”

    “请大夫了吗?”

    “府里的季师傅和何师傅全被钱若玟叫去了,到现在还在卉苑没回来。”饶是柳含霜脾气再好,话里也已有三分埋怨。

    曲槐心伸手探在元琪的额头上,烫得她一下子缩回来。

    “不能再拖了,钱若玟八成是装病不放她们走,我们去府外找大夫。”

    “哎!好!那槐心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跑一趟。”柳含霜连忙站起身,摸了摸确认带上了荷包就立刻往外赶。

    “渴……”他走后床上的小人突然呓语起来。

    曲槐心接了一杯温茶后将元琪扶了起来,只听“咕咚”几声就被喝个精光,他的眼皮却始终抬不起来,手也没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