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我发现这张纸条,并不能确定是否属实,但事关我和家人的安全,所以由不得我不慎重。我也并不清楚是不是冲你来的,但是你是有本事能让列车停下来的人物,所以我只能向你寻求帮助。至于你的行踪,只要多看些报纸,窥见你的行踪也不是难事,还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陈润杰大笑起来,笑完后,道:“今日多亏了你提醒,不然今天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以后在上海,遇事你尽可报我陈润达的名号,是人都要给你三分脸面。”

    “多谢陈先生,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你尽管说。”

    “我希望我今日出现在这里的事,陈先生能替我保密。”方愈不想因为今日的事多生事端,怕遭至报复,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但是拖家带口,却是由不得他不多考虑。

    “这确是没有问题。”

    “那我先告辞了,我迟迟未归家里人该担心了。”

    说罢,方愈离开了陈润达的包间,火车座位上李婉秋有些坐立不安,直到方愈回归她才松了口气,“怎么去这么久。”

    “在那边遇到了个朋友,聊了会。”方愈道。

    火车在原地停了半宿,第二日天蒙蒙亮才重新出发,至第二天午时平安到达上海,一路有惊无险。

    方愈携李婉秋一行人离开车站,随后下车的陈润达正了正头顶的帽子,对身边的人道:“找个人盯着昨天报信的那人。”

    “老三,好好查清楚,到底是谁这么见不得我活着。”说完,把帽子一压,大步离开,众人紧随他身后。

    到上海后,方愈在租界地区暂时租了一栋二层的楼房,和他一同前来的刘掌柜被方愈派出去谈生意,他本人也没闲着,只是不像刘掌柜一般,为建立棉纺织厂奔走,而是时常出入上海的证券交易市场,观察棉花期货的走向,此时大盘正呈缓慢的上涨趋势。

    不过旁的人却是犹疑不敢买入。

    方愈因为这段时间常来,所以也认识了几个熟客。

    “方先生,怎么想买入棉花期货不成,不过我建议你要慎重。”其中一个身着西装的草莓脸青年道,据他自己说是证券交易市场的职业经济人。

    前几日,方愈初来乍到,看着脸生,但气度不凡,所以他打眼便凑过去,想要看他是不是有需求,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钱更好赚,可操纵的空间实在太大了。

    不过人不可貌相,一番了解后,这年轻人绝对是交易市场里的行家里手,根本忽悠不到她。

    方愈听他这么说,不由兴味地道:“此话怎讲。”

    “你刚来上海怕是不清楚,前段时间上海地头蛇相约棉花期货大战,一人做多,一人做空,如今空头来势汹汹,看架势势必要把棉花价格打下去,多头还没有动作,不知道什么想法。”

    “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啦还是别往里头掺和的好,你别看这价格略有涨幅,近期波动尤其大,前几个月却是一直跌得厉害,所以我劝你小心,不然亏得血本无归,你才知道这金融市场的残酷,真正是杀人不见血啦!”

    “什么是做多,什么又是做空。”倒不是方愈问的,而是旁的人听二人说话,不自觉地发出疑问。

    那经济人眼前一亮,显然这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因此他十分热情地站了过去,对他解释道:“所为做多,便是对这支期货的未来走势看好,将其持有在手中,持有期货的一方就叫多头;而做空则是对期货未来走势看跌,将手中持有的期货大量抛出,抛出期货的一方叫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