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用双手提着裙摆，减轻些重量，缓缓前行。脚下溅起的水声“啪”、“啪”作响，淹没在雨里。
这一夜大雨滂沱将一切冲刷干净。
一切清零……
——
寂静深夜里，小灵玉所在的房间灯火通明，而房间里是她与梁熏，细细地道语着什么。
她与梁熏的初次相遇，要早很多。地点便是在冯子戏楼里。
彼时年纪尚小的梁熏被朝中大臣压得喘不过气，被皇弟梁照引着去了冯子戏楼，那日正巧是小灵玉初登台的日子。他们就这样见了第一面。
第一次登台小灵玉是用了十分的认真。冯老班主给的那支簪子就像她心里的定海神针一样，小灵玉分毫没有紧张。
而台下的梁熏呢？
《摘缨会》，他有了几分兴趣。楚庄王是春秋有名的霸主，梁熏心向往之，只是那“许姬”徐徐上台以后，他再也没有一瞬的视线是放在“楚王”身上的。
他听见身后的看客也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台上人头戴繁多的珠钗，在一动一止间，珠光闪耀，熠熠生辉。双眼红晕点染，由深至浅蔓延直至朱红的樱唇处。指尖轻捻，手势一摊一敛间，勾魂摄魄。
梁熏听着听着就醉了，耳朵里那曲《摘缨会》就像是在唱他和她的故事。他是故事里圣明豁达的楚庄王，而小灵玉则是为国之大事做出“牺牲”的贤良得体的爱姬。他深深的沉醉在里面，一折戏结束，仍是意犹未尽。因为那折戏里，她的出场是极少的。
老生的戏才是主要的。
那日之后他彻夜难眠，梦里萦绕着的都是小灵玉曼妙的身影。
诱惑难抵，他还是想再见她。
于是他瞒着所有人又去了戏楼。花费了颇多的银钱，才得以私下与美人一见。
只是他没想到，卸了妆的小灵玉依旧明艳，眉眼间不施粉黛却比许姬更平易近人。而梁熏只说自己对她的戏颇感兴趣，她唱得太好了。
梁熏也没告知小灵玉他的身份。他是及其珍惜的，是以循序渐进……
慢慢的二人便熟悉了。
小灵玉甚是惊讶于他对《摘缨会》这出戏的热爱与了解。时常能听到他说一些楚王的事迹，那些都是书里没有的。她颇感兴趣。
而相比之下，梁熏却沉溺在小灵玉的容颜里无法自拔。
他时常试探，问她为何初次登台选的是《摘缨会》这折戏，小灵玉与他说这是班主选的，但是她也是极喜欢的。